老王爺和德誠公主齊齊冷哼一聲。
蕭太后白了臉,輕咬了唇,一時沒了言語。
“母后……”大長公主懇求的看著蕭太后,想要她幫著做主。
蕭太后無奈的將她拉到一旁,終究還是沒有作聲。她要爭點氣,她這個做母后的才好幫她出氣啊,她這做女兒的都不爭氣,讓她哪有底氣,說的多了也不過是被人看笑話而已。
見榮華黯然度過危機,大駙馬著實鬆了口氣,也安下了心來,可惜這心沒能安上多久,就緊接著又提了起來。
“宋韜。”皇帝忽然叫他。
“宋韜在。”大駙馬忙伏地叩首。
“朕看了你上奏的摺子,你當真要休妻?”皇帝問他。
“是的,皇上。”大駙馬很堅定的回答。
又聽大駙馬說要休妻,大長公主只覺心裡頭窩了一團火,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便暫將方才心裡頭的那點怨懟放下,不愉的瞪向大駙馬,嚷道:“想休了我?美得你,要休也是我休了你。”
皇帝不悅沉了臉,轉頭瞪了一眼過去,喝了一聲道:“閉嘴,清華,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話。”
“是。”大長公主只好乖乖閉了嘴,心中卻是氣恨難消,偷偷狠狠剜了大駙馬一眼。若不是有了六郎,她絕對磨死他一輩子,現在,算是便宜他了。
不管是誰休了誰,大駙馬其實是一點意見都沒有,只要從此與這再無一點關係,不論他做什麼都成。
榮華心中卻不由暗暗詫異。昨天可還聽她大聲嚷著要耗大駙馬一輩子的,怎麼今個兒突然就改了主意了?
於是,她忍不住偷偷瞥了大長公主一眼,注意到她臉上忽怒忽喜的表情,心中莫名不安起來。她這又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皇帝繼續看向大駙馬:“皇家沒有被休棄的女兒,若朕不允呢?”
大駙馬一臉凜然:“不休妻,毋寧死。”
“毋寧死?”皇帝微微眯了眼看他,眸底一片幽深:“你當真如此決絕?就再沒一點兒挽回的餘地了?”
“是的,皇上。”大駙馬斬釘截鐵。
這時,榮華也貌似隨意的開了口:“反正早就已經相看兩相厭,還非要把他們湊在一塊兒過日子幹嘛?還有半輩子要過了,讓人過的舒坦點兒不好嘛,好好的一人都廢了。”
皇帝深深看了榮華一眼,默了片刻,終於有了決定,道:“好,既然你們誰都不願意跟誰過了,朕就允你們和離。”
終於等來了皇帝這句話,大駙馬心頭立刻一鬆,欣喜萬分。終於解脫了。
他忙叩頭謝恩:“謝主隆恩。”
“我不要和離,我要休夫。”大長公主卻還在那兒糾纏著鬧騰。
皇帝更是惱了,不耐的瞪過去一眼:“要麼和離,要麼你們湊在一塊兒繼續過,你自個兒選。”
大駙馬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會起反覆,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真怕大長公主一時信口說要繼續過。
還好,大長公主現在已經有了新目標了,並不願意與他多糾纏,雖然不情願,還是應了:“好嘛,和離就和離。”
大駙馬高高提起的心這才安然放下了,不過還有些小小的忐忑。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反覆了吧?腦中念頭才剛一閃過,卻聽皇帝又叫。
“對了,宋韜……”
“是……”大駙馬一嚇,忙應聲,心又不幸跟著提起來了。
“大長公主身上的傷可確實是你用鞭子抽的?”皇帝問他。
“是的,皇上,”大駙馬供認不諱,“昨日無意撞見大長公主跟……臣一時怒極,沒有忍住,才動了手的。”
“雖情有可原,但以下犯上,罪不可恕。”皇帝厲色看著他道,“朕罰你杖責一百,發配荊州水師先鋒營做小兵,你可有異議?”
大駙馬愣了,隨即心中狂喜。
異議?他怎麼會有異議?去荊州,進水師,一直以來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拼命忍住心中的雀躍,再度跟皇帝叩首:“但憑皇上懲處,臣不敢有異議。
蕭太后和大長公主難得的也是一點意見沒有。
那百下的杖刑多有水分,看不出好歹來,不過,荊州水師的那個先鋒營可就不一樣了,那裡俗稱地獄營,條件最艱苦,一旦打起仗來,那裡是死人最多最快的,而且,死了基本是屍首都尋不回來的。在他們看來,以大駙馬這些年的養尊處優,去那裡就是找死的,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一命嗚呼了。他們當然不會跟個將死之人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