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進這漩渦裡,凌渡宇也“神”不由己,在這力量中打轉。
凌渡宇駭然想起紅樹的說話,這精神力量是否就是來自那一切生命的來源──人類千百年來崇信的神?
他這個念頭剛起,所有生命已匯成一股洪流,火山爆發般噴射上太空無盡的深處。
下一刻,他的思感離開了地球,以超過光速千百倍的速度伸展。
沒有物質能超越光速。
扁也有光微子,也是物質。但精神和生命力卻非是實體,唯有它們才能打破速度的限制。
精神卻可以在剎那間跨越遙闊的空間。
凌渡宇變成這龐大力量的一分子,他感受到太陽系外的星系、太陽外的星辰、銀河系外的河外星系。
在無限遠處之外的無限遠處。
無論思感放到多遠,根部仍是在地球。那處載滿勃發的生命,在宇宙虛廣的空間內孤燭地作那永無休止的旅航。
生命的目標就是去找尋生命的目標。認識其他的生命,認識起始和盡極,及其間的一切。出生和成長、毀滅和創生。
正如人類的交友和愛情。
每一個水滴也在反映著大海的特性。
人類也在反映著“上帝”的特質。
凌渡宇明白紅樹所說的一切,植物就是上帝探索宇宙的觸鬚和工具,去探索宇宙的其它生命。凌渡宇透過上帝之媒的奇異力量,轉變了精神的節奏和頻率,融入了植物的靈覺內,參與了這一盛事。
忽爾凌渡字的靈覺回到軀體內,下一刻,心神又再開始延伸。
欲罷不能。
生命的汪洋澎湃著能量,像一塊巨大無匹的磁石,把凌渡宇緊緊攝著。
在那生命大海的無窮深處,在植物根部以下的遠方,流動著一種更緩慢、更火熱的生命力,那是一切生命的源頭。
凌渡宇的靈覺不斷向下沉去。
小磁石不斷向大磁石靠去。
一切由他而來,也須重歸於他。
凌渡宇駭然大驚,靈覺重回軀體。
若非紅樹的提點,他定會重歸上帝。這解釋了服食上帝之媒換來死亡的原因。
上帝之媒的力量不斷在他身體內揮發,從有形的物質力量,轉化為無形的精神力量,使他的神經嵌合植物的思感頻率。
植物悠長的生命,使他們更接近“上帝”,紅樹所說的“神”。
凌渡宇融入了每一株樹、每一條草、每一朵花的“靈魂”內,思感八爪魚般在地面伸展,在樹的根與根間旅行,剎那間走遍黑妖林每一個角落,他透過植物的“感官”,“看”
到飛機的殘骸,靜靜地躺在黑妖林的一角,在離開邊緣二百多碼的地方。
凌渡宇歡呼一聲,思感再次透過植物的思感傳遞,同血印的方向搜去,很快他“看”到血印等人,正給一批二十多人的南非的特種部隊看守在一處,他感到每一個人的精神狀況,也感到艾蓉仙對他的愛、血印等對他的期待。
他又把心靈扯回來,融入另外的林區去,他的心靈越過大地內茫茫的黑暗,沿著樹根四處搜尋。他感到植物的不安,小草在巨大的機器下飽受摧殘。
是直升機。
他終於來到了俾格米人的村落。
他的心靈不斷搜尋,感知每一個敵人的位置,每一個設施。
他歡呼一聲,心靈又迅速回到體內。
他把意志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他全心全意去聽、去想。呼吸的聲音逐漸回來,再不是那樣遙不可及。
逐漸淡出植物的靈覺,重新回到人類的觸感和節奏。
他終於睜開眼來。
入目一片漆黑。
上帝之媒的香氣消失不見。
但凌渡宇已不是往日的凌渡宇,他已掌握了植物的秘密,也看到了上帝的“真面目”。
血印和艾蓉仙等給南非軍綁上塑膠手銬,無奈地坐在黑夜的林內。四周的南非特種兵手持自動步槍,虎視眈眈。
敵人突然出現,他們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便遭擒獲。
血印包擔心凌渡宇,現在他入林快有一個夜晚了。
白天不遠。
特種兵不斷用紅外光望遠鏡監看凌渡宇等進林的地方,即管凌渡宇能制伏西森,又殺掉尾隨入林的特種兵,生出黑妖林,也絕逃不過這二十四名訓練精良、如狼似虛的特種兵狙殺。
這時凌渡宇早從另一個出口脫身出林,繞了一個圈,從後方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