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我們走吧。”樸燦烈拉起夢沐雨的手,微微一笑。他逆著光,看不清表情。
他的身邊,夢沐雨感到了深深的哀傷。
——金鐘仁——
“呀贊古!別跑那麼快啊!”可愛的貴賓犬,活潑的快步跑在小路上。不遠處,一個黑衣的男子,眉目裡是掩飾不住的柔情和哀傷。
“贊古——”女生看著突然衝向小狗的車,絕望的閉上眼睛。卻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照顧好它。”
“謝謝你,你是——”女生看著面前俊朗的黑衣男生。和自己好像啊,他為什麼這麼熟悉?
“我……只是過路。”男生只是愣了愣,旋即笑了,笑的真好看。可是那笑容裡,哀傷,訣別,無法掩飾。
“汪嗚……”贊古叫了一聲,親暱的向著男子的手心蹭了蹭。
“給你。它很喜歡我呢。”男生寵溺的颳了刮贊古的鼻子,將它輕輕放在地上。
女生還是沒有回過神。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再見。”男生卻蹲下身,摸摸贊古的絨毛,他像是永不相見的告別,也像是離別時溫柔的叮囑。莫名的想哭。
好像也有一個人,曾經這樣對自己說過,再見。
是誰?
“保重。”男生側過身子,和她擦肩而過。卻留下了一句奇怪的話。他黑色的風衣揚起,像是黑色的翅膀。憂鬱而哀慼。
“鍾仁哥……”
“沒什麼。”
“真的嗎?”
“真的。”金鐘仁聽到自己這麼說,抬起手,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淚流滿面。
——吳世勳——
“世勳。”夢沐雨擔憂的看著吳世勳。兩個人腳踩著狂風,浮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
吳世勳沒有說話。他甚至全身上下都快要停止了呼吸。瞳孔盯著地面,沒落而沉悶。
他的嘴角,突然是一個自嘲的笑。而且愈來愈大,笑聲多像是滿月下,孤狼痛苦哀傷呼喚同伴的咆哮。
“原來我——”吳世勳慢慢平息了笑聲,“只是一個沒有用的人啊。”
“我幫不了我的父母。”
“我幫不了我的子民。”
“那麼我……真的有資格活下去嗎?”
“世勳……”夢沐雨看著他,無言以對。
“沐雨,我們走。”吳世勳突然調轉了方向,無牽無掛,無拘無束一般,離開了這裡。
夢沐雨相信自己沒有眼花。
吳世勳的眼角,滴下了一顆晶瑩的淚珠。
——
“……”夢沐雨看著精神幾近崩潰的十二個人,不知所措。
此時一個宮女走了進來,在她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是慘白著臉的。
“什……麼……”夢沐雨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俏臉,瞬間慘白。竟然暈倒在了金鐘大懷裡。
“丫頭!丫頭!”金鐘大焦急的喊著夢沐雨,“怎麼了?!”
“回七王爺的話……上皇他……殯天了!”
傳位,出征
“回七王爺的話……上皇他……殯天了!”
金鐘大手一鬆,夢沐雨被樸燦烈眼疾手快的拉進懷裡。
“怎麼……會這樣……”金鐘大喃喃自語,“夢邢!你答應過我,會給丫頭一個家!你混蛋!”
回想起那天晚上,金鐘大的指甲掐進了手心。鮮血,一滴一滴滑落。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金鐘大腳一軟,跪在了地上,捂著頭,他痛不欲生的咆哮出聲,“啊——”
“沐雨……”張藝興給夢沐雨把了脈,向著她的幾個穴位點了幾下,擔憂看著夢沐雨空洞無神的眸子。
“……”夢沐雨卻木然站起身,她全身上下都在顫抖。邁開腳步,她纖細的背影似乎下一刻,就會倒下。
金鐘大抱起她,兩個人的表情,如出一轍。
“哥……這不是真的……”夢沐雨拉著金鐘大的衣襟,喃喃自語,“不會是真的……這不可能……不可能……他沒有死……沒有……”
金鐘大卻沒有回答。他只是堅定的邁開腳步,向著不遠處,哀聲沖天的宮殿走去。
等到其他人來到的時候,就看到夢沐雨已經換下了衣服。她穿著雪白的孝服,青絲用黑色的紗帶綁起。
她很美。美的哀傷,如同潑墨山水畫。
她跪著。跪在棺材前,沒有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