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透透氣。
抬頭就愣了。先前屋裡亮外面暗,他也沒發現外面有人,此刻屋裡一片漆黑,反而外面有雪有月光,把那個人影突顯得十分清晰,又單薄。
“怎麼突然把影衛甩掉?遇上危險怎麼辦?以後不要這樣了。”喻文州站在門口說。
黃少天呆在原地思索著如何開口。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反覆計算了好幾次,葉家散府積威已久,雖然現在守衛驟減,也不是憑他黃家一己之力就能攻破的,他黃家一時之間也抽調不出這麼多人。
但眼下時機難得,他不想錯過,唯一可行的,就是來找喻文州。
喻文州也走進雪地裡,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他。黃少天長身而立,瘦削的肩膀挺直的脊背,個頭都快與他齊平了。
他的眼睛比平時微微大了一些,手掌也不自覺地捏成拳頭,甚至有些顫抖,這都是壓力過大的表現,再看他的表情,好像還混著莫名的興奮。
喻文州走過去跟他面對面站著:“怎麼了?是不是黃家出事了?”
黃少天仰起一個微小的角度直視他,聲音在巨大壓力和極度興奮之下還帶著尖利,還有一夜沒睡來回奔波的沙啞:“我……從東南過來的。”
“葉家散府?”
黃少天急道:“對!散府只留了一半人在府裡!”
“不管他們。”喻文州拉黃少天,“你先休息一下,我們睡起來再——”
“怎麼能不管?!這事必須速戰速決不解決的話我這輩子都睡不好!”黃少天重重甩開他的手。
喻文州道:“那好,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說明葉家就是襲擊過我們的人!至少也跟那些人是一夥的!”
“不許胡說!”喻文州喝止。
黃少天竭力爭辯:“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這次受襲都是在各家家主抵達皓月宮之後?敵人就混在我們當中!”
喻文州腦袋裡面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卻沒有抓住。“這裡不是司巫谷也不是絕劍山莊,是你想說什麼就隨便說的嗎?進來!”
喻文州硬是把黃少天拉進了屋裡,“睡覺!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黃少天再次避開他:“我黃家報仇雪恨的機會就在眼前我怎麼睡得著!”
喻文州動作一頓:“什麼仇?你說清楚!”
“三十六年前我黃家助葉家退敵,葉家卻疑我黃家與奸人勾結盜走葉家散府至寶千機傘,十八年前眼睜睜看我黃家被瘟疫滅了滿門!”
這跟他和楚雲秀的推斷大相徑庭,一定是哪裡錯了。“你從哪裡聽來的胡言亂語?事情不是這樣,我以後——”
“是《絕劍譜》封面的器玉里!”黃少天從懷裡掏出手書扔給他。
喻文州看見“瘟疫”二字,腦中猶如捱了一記重錘!事情越發撲朔迷離,《絕劍譜》只有黃家的人能開啟,那麼這信是怎麼放進去的?還是說他們通通都錯了?瘟疫是真的,蠱只是巧合?不可能,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喻文州試圖把黃少天安撫下來:“《絕劍譜》是孫翔給你的,這信還有可能是他放進去挑撥你和葉家的關係——”
“他眾目睽睽之下把絕劍譜給我,人人皆親眼所見他打不開!”
喻文州語滯。
“你記不記得那把千機傘?從我身上掉出來,葉修一點都不驚訝,一定早就知道千機傘在我身上!他為什麼替我開脫?這麼一來就算我知道當年他們葉家作壁上觀對黃家見死不救,他們也能以沒有動機把自家擇出去,葉黃兩家世代交好,這麼說沒有人會懷疑的!”
“……葉修不是那種人……”喻文州也實在想不出理由了,黃少天說的有理有據,明顯是考慮了很久。
黃少天看他始終無動於衷,轉身要走,被喻文州一把拉住。“你冷靜一點。報仇之事不急在一時——”
黃少天突然爆發,歇斯底里大吼:“你和葉修是一夥兒的是不是?你到現在還替他說話!”
喻文州也氣急,居然連他也懷疑上了?!“你——”
“從一開始在斂魔教的時候在大堂阻止我拿到《絕劍譜》的就是你們,你們串通一氣是不是?你喜歡他是不是——”
喻文州也大吼:“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黃少天也傻了,愣了一下子突然撲到了喻文州身上。
喻文州嚇了一跳,還來不及說話就被黃少天湊上來的唇迷的暈頭轉向。
這是——一個吻。
喻文州腦中一聲轟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