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將資料鋪滿了整張桌子：“就是我們手頭所有GB的資料……”
“秦君的資料呢？他應該不會沒有給我們。否則我們怎麼給他們做開發？”一位下首的女子皺眉道。
“我們還沒有答應為他們開發。宮本小姐，慎言。”上月景正掃了她一眼：“這句話……決不可輕易出口。”
石田三山長嘆了一口氣：“上月社長……現在遷怒無濟於事，秦君的廣告因為時間差，第一個登陸的不是日本，而是歐美。很快，那邊的燒錄盤就會有人帶過來。現在距離送過來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吧。”
上月景正感覺頭痛，非常的頭痛。
如果是別的公司開發主機，討論？科奈米需要討論？日本哪個第三方科奈米不熟悉？他們不來求著科奈米都算好的！
偏偏是這個非本土的公司，秦皇朝！他還真的需要討論！
不說別的，根據歐美那邊的電話，秦皇朝的陣容不僅包含他們已經發售的，除了被世嘉全版權買斷的大家來找茬之外的所有經典遊戲，更有坦克大戰，吃豆人，最終幻想3三款大作！
這個陣容，在場的每個人都明白，絕對有實力和任天堂一拼！
站過去？
贏了他們就是從龍之臣！尤其是秦皇朝還是貨真價實的第三方出身！待遇絕對比任天堂好！
不站過去？
秦皇朝後續遊戲陣容難以保證！而任天堂……一年之內就算炒冷飯都沒有陣容之憂！尤其還有超級馬里奧這種全球通吃的神作！
“有什麼好討論的！”一位兩鬢斑白的男子，帶著不悅的口吻開了口：“我真的不知道上月社長，石田董事為什麼這麼猶豫？我們可以看看歷史，哪一個站在任天堂對面的會有好結果？”
“遊戲業最重要的是軟體！軟體！這個答案我想世嘉已經為我們證明了無數次！也只有中山隼雄那個笨蛋不明白這一點！秦皇朝就算現在的陣容天花亂墜，接下來呢？接下來他會不會崩盤？”
“這不可能！”剛才開口的女子，迅速反駁了回去：“軟體硬體從不分家！軟體是主流。但是吸引第三方製作的條件是什麼？那就是全球的鋪貨量！如果秦皇朝這次掌機賣的比任天堂還好！而且好得多！你給不給他們做！”
頓時，會議室裡人聲鼎沸，上月景正聽了好一會兒，幾乎是支援站在秦皇朝這邊的，和站在任天堂這邊的，各佔一半。
兩邊，都極具誘惑力！
一個，是“本土”人，都是第三方出生，更懂自己。而另一個，是嚴酷的老皇帝。雖然不懂自己，但是他不會犯錯！
“秦君……”上月景正長嘆一聲，靠在椅子上，無比惆悵：“你這是給我出了個天大的難題啊……”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首發陣容如此豪華……豪華到讓我們都動心……”
“你要是差那麼一些……我還需要頭痛嗎？”
聽到社長的長嘆，屋子裡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非常明白，這就是大實話，秦皇朝的主機首發陣容華麗地嚇人！否則見鬼了有功夫討論你是秦皇朝還是李皇朝？
上月景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收斂了情緒看向眾人：“知道今天美國打電話過來怎麼說的嗎？”
“他說……美國的訂貨商都鬧瘋了。幾家大型超市，開始拼命詢問到底是不是聖誕節發售？我讓他仔細瞭解一下那邊對新主機的態度。他卻說，他已經在機場，務必讓我們立刻看到燒錄下來的廣告。”
“他馬不停蹄地往回趕……”上月景正苦笑了一下：“甚至連十幾個小時的時差都等不及……拼命地趕了回來。”
他抖了抖手腕，將手錶亮了出來，放在眾人面前：“我知道，現在是凌晨三點。我們都很困，而且都在枯坐。”
“但是，對這樣的業務員，我想，他一定帶回來了一些……我們不得不今天看到，今天做決斷的東西。”他收回手，深呼吸了一口，拿起面前沒加糖和牛奶的咖啡重重喝了一口，用盡全力地，堅決地說：“等！”
“不看到業務員的廣告，今天，絕不解散！”
“我想你們都知道為什麼。”他有些發紅的眼睛看向所有人：“現在不是糾結秦君有多大，不是糾結秦皇朝創立了多久。不是糾結他是不是和我們做過對手的時候。”
“一步之差，就是……地獄天堂。”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是的，沒有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