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
明雅坐得筆直,側過身默默瞥了他一眼,而後慢吞吞的抽回手。
豈料她剛有動彈,對方立即收攏五指,牢牢的將她的小手攥在掌心。
明雅愣了下,試探性的叫他:“卓然?”
對方不為所動,仰著頭小憩。
冬日的陽光灑上男人的稜角分明的側臉,彷彿在那線條罩上了一層金紗,美好得令人窒息。
她嘆了口氣,別過臉看向窗外,也由著他去了。
一路駛來,車子路過青磚白瓦的老房子,穿越山林,最終離開了這個世外桃源。
一回到a市,明雅為了方便照顧卓然,直接把行李搬去了那棟海邊別墅,至於卓然請來的眼科專家,所乘坐的班機也在這週末抵達。
他開始進行治療,雖然效果不甚明顯,但好歹有個盼頭,至於能否痊癒,明雅心裡沒底。
今天,她照例陪卓然去了一趟醫院,到傍晚兩人才雙雙步行回家。
夕陽的餘暉灑在石板路上,街上人不多,她抓著他的胳膊踩在陰影上。
醫生說他的腿恢復得不錯,多走動走動對腿傷有幫助。
“臺階。”
他動作一頓,配合著她邁開步子。
明雅瞥了眼他乾燥的唇,從包裡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他。
他接過抬頭便喝,微仰起的脖子迎著淺淺的陽光,隨著喝水的動作,喉結輕輕滾動。
明雅默默地移開視線,等他把半瓶水喝光,她接過自己也喝了一口,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兩人同飲一瓶水有什麼不妥,只是一旁的男人在聽到身旁的響動時,眉心微動。
——
晚上回去,明雅仗著卓然瞧不到,堂而皇之的在他身旁清點起自己的財產。
她約莫估算了下,加上爸爸的金條還有離婚時拿到的贍養費,扣去當初入股王厲公司的四千萬,她能兌現的現金大致有一億四千多萬,這還不包括卓然過戶給她的八套房產……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擱下計算器眉頭驀然深鎖。
她這點錢也許連華盛3%的股份都買不到……
“明雅。”
一直安靜的待在一旁的卓然突然開口。
明雅聞言,忙收拾起桌面上的檔案問道:
“要上洗手間?”
她邊說邊湊過去扶他,豈料那人紋絲不動,只是突然伸長了手臂,撫上她緊皺的眉頭。
明雅目光一滯,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只是傻愣愣的坐著。
粗糲的指腹或輕或重的在她眉間刮過,那舉止,似乎有意撫平她的眉心。
腦子裡突然“嗡”了一聲,明雅後知後覺的意會過來:
“我沒事,你餓了嗎?我給你弄點吃的。”
“過來。”手臂一使勁,他把她擁入懷裡,明雅本能的仰起臉,在柔和的燈光下只覺得男人側面的線條格外的清晰漂亮。
他低低的垂著眸,哪怕知道他已經失明,可她卻總有種正被他深情凝視的錯覺。
“明雅,只要你開口,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這幾天,她的輾轉反側,心事重重,全落在他心裡,他知道她的顧慮,也一直在等待著,等她開口……
誰知這女人脾氣犟得很,明明他就在她身側,她卻死咬著牙關不願向他求助。
明雅別過臉,搖頭:“不,我可以自己解決。”
她不想再承他的情,因為她害怕再這麼下去,她這輩子都還不完。
——
隔天,明雅在沉寂了一週之後終於有了動作。
她開始偷偷變賣她名下的房產,不僅如此,她更開始積極的聯絡律師。
畢竟她的財勢不比沈宛心雄厚,更沒什麼過硬的背景,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推翻爸爸的遺囑。
既然已經證實了方晨並非方金雄的親生兒子,那麼他就不具備繼承權,更何況現在她手上有方晨與趙向陽的dna檢驗報告,只要抓著這個論點,她相信自己的贏面很大。
而明雅偷偷放盤的事連王厲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告訴卓然,她吃不準這個官司打完需要耗費多少金錢和時間,更何況這事不光彩,不僅對沈宛心,對方家來說同樣是一則醜聞,她不可能輕易讓她得逞。
沈宛心既然連買兇殺人都做得出來,她還有什麼不敢?
明雅深諳有備無患的道理,能夠應急的現金自然是越多越好……
平靜的夜裡僅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