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參不透善,只懂懲惡。這就是他一直執迷不悟的原因。”
回到房中,普慧大師父大師父接過徒弟遞來的茶,“將那些慘死的施主都葬了吧。”他將茶一口飲下,對著某處道:“出來吧。”
八隱走出,脫下僧官的衣服,穿上了小和尚的灰黃袍子,倒如他剛剛入寺時的模樣。
“為師,想為你改個名字,這也便是為師對你最後的勸誡了。”普慧大師父扶著疼痛的心口,立刻盤腿打坐。
“師父說吧。”八隱站在他面前。
“日後,你就叫‘戒增’吧。”普慧大師父閉目輕聲,“戒驕戒躁、戒情戒欲、戒貪戒念、戒仇戒惡,八隱為八戒,是謂‘戒增’。”
“多謝師父。”八隱淺淺一拜,盯著眼前的人閉上了氣息。
小和尚舉著火把推門而入,“師父。”他驚恐地看向眼前兩人,撲到普慧大師父面前,“師父。”又扭頭看一臉淡然的八隱,“八隱,你。”
“貧僧‘戒增’。”八隱神色淡淡。
正要轉身,小和尚喚住了他,“師父知道你會來殺他,他要我告訴你一件事。”
八隱停步,“何事?”
“當年病重的是師父,而非普恩大師父。其實,是普恩大師父不想救病重的師父,後被住持發現,將他趕出了寺院,將住持的位置給了師父。”
八隱一驚,扭頭怒瞪小和尚,“胡言亂語。”
“並非我胡說,普恩大師父現在別的寺院,你去打聽便知了。只是,他和師父之間的事情,師父從未說過。普恩大師父也因當年的貪慾,自斷了舌頭,現在是不能言語之人。”小和尚舉著火把指向他,“你,殺錯人了。你有眼無珠,有心無眼。”
怒紅的瞳色瞪向小和尚,八隱一步步走近這個質疑他判斷的人,一口咬斷了他的脖子,血絲由舌尖進入喉腔,八隱抹掉唇上的血漬,“我不會有錯,人之初,性本惡,眾生皆有噁心。”
八隱走出寺院,將普慧大師父的禪寺少了個乾淨。
他不認為殺錯了人,便去小和尚口中的寺院找普恩大師父。
藏紅袈裟,明瑩黃袍,頂受九戒,無聲無語之人端坐佛堂。屋內已結了蛛網,盤踞一條草蛇。
“沒想到,普恩大師父會與毒物同生。”八隱看了看四周,冷笑一聲。
“我心毒,看到的便是毒物;我心善,看到的便是善果。”普恩對著佛像淺禮一拜,轉過身來。
八隱眯眼看他,“你能說話?”
“我為何不能說話?”
“你不是自斷了舌頭?”
“心舌已斷,自此之後,只談‘善’,不論‘惡’。”普恩大師父走到一張木桌前,斟了兩杯茶,“小和尚找我何事?”一杯茶推給了與他一同坐下的八隱。
“我乃普慧方丈的徒弟,戒增。”
普恩大師父微微挑眉,難得的有些動容,他搖了搖頭,“‘戒增’一名,只給大惡之人,你師父有沒有告訴你?”
八隱握拳,“師父未說。”
“那便是想讓我來說了。”
普恩大師父從袖中拿出一塊兒香,又找了明火點燃,香味兒一瞬而出,倒是逼走了屋內的溼潮之氣。八隱只覺得心境也平和許多。
“常常這茶香。”他示意八隱喝茶。
八隱舉起杯子一口飲下,茶香氣倒是沁人心脾,他放下杯子,盯著普恩大師父為他又斟上一杯。
“大師父準備何時告訴我,‘戒增’一詞為何要給大惡之人?”
普恩大師父淡淡一笑,“大惡,其一:欺師滅祖;其二:濫殺無辜;其三:不知自省;其四:甘入地獄;其五:迷失的佛。”
“佛?‘戒增’與佛有關?”
“肉身菩薩、金身佛。受滿戒律,方可成佛;一念之間,善可成佛。戒增,即戒律永不停止,徘徊於成佛之路,卻無法成佛。你師父察覺你有佛性,卻無佛緣。”
八隱眯眼,剛要動怒,他身子猛然一怔,只覺得全身無力。他看向那杯茶,此時,有極輕的液汁滴落其中。抬頭看,香薰之處,一隻毒蜘蛛正在吐出毒汁,正落於他的茶內。
“你。”八隱推翻桌子,“你和師父騙我。”
“阿彌陀佛。”
……
八隱死後,其身被普恩大師父火化,竟有舍利燃於火中,煙氣久久不散。
他心有執著和疑惑。不明白當年普慧和普恩之間,到底誰是那個背叛者。
一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