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不走,我便留下陪你。”
“你!”柳卿雲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反身就劈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只聽霍紅顏語調一沉,悶聲道:“這個世上,誰死了都行,只要不是你。”
柳卿雲一愣,耳邊轟然一聲炸響,登時心亂如麻。就像是已跪在午門等待斬首的死囚,忽然天下大赦,只叫她不知該喜還是該怒。喜的是生有所望,怒的是命運弄人。一抹紅光閃過柳卿雲眼角,她猛然回神,此刻不該胡思亂想,當務之急是要殺出一條血路。既然突厥人動手再先,便不論結果如何,她都無需再顧及兩朝合約。
“柳卿雲!接槍!”紅光如利箭一般射了過來,衛琳琅騎在馬上,處在外圍。眼見兩人身處險境,卻也做不得什麼。
柳卿雲雙腳蹬地,高高躍起,穩穩接住了火麒麟。阿史那賀暗道不好,還未開口,前方已是人仰馬翻,血光一片。而柳卿雲就如同地府爬來的鬼神,手持□□頂天而立。
突厥兵士毫無畏懼,踩著同伴的屍首一個個往上衝。卻無人能突破柳卿雲那道銅牆鐵壁,她的臉上,手上,腳下皆是突厥人的血,染紅了大地,溼透了袍角。只那一雙眼睛掃視而過,便叫人膽寒,突厥兵士的攻勢也漸漸緩了下來。
柳卿雲將火麒麟從一突厥人的胸口拔出,□□一甩,立在身側,形同鬼魅,她的聲音傳遍每一個突厥人的耳中:“誰敢阻我。”
這樣的柳卿雲叫霍紅顏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懼,柳卿雲的功力增長驚人,比起逼宮之時,已然判若兩人。當她還在愣神之際,柳卿雲一把環住她的腰身,運了十分氣勁朝外圍的衛琳琅丟去,喊道:“帶她走!”
霍紅顏身處半空,只來得及回望一眼,以及耳邊柳卿雲嘶啞的聲音:“你若再敢回來,即便我活著,此生也不會再見你一面!”
衛琳琅輕功躍起,接住霍紅顏,兩人一同落回馬背上。就見霍紅顏呆愣的望著柳卿雲,神情似傷到極致,悲到了心底。可眼前情形也顧不得她多想,掉轉了馬頭就往營地外奔去。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阿史那賀只來得及大吼一聲:“給我追!”
一群突厥兵士立即掉頭就要追,誰知一把火麒麟瞬時刺穿了他們的腳踝,幾個突厥士兵忍不住疼的跌倒在地,滿地打滾。
“我何時同意讓你們過去了?”柳卿雲扛著槍,渾身浴血,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擋在了去路上。
阿史那賀雖自小驕縱,卻也不輸突厥人的膽識,饒是碰上柳卿雲這等狠角色,依舊迎上前去,狠狠道:“柳卿雲,別以為你一身武功了得就可橫行天下,單槍匹馬匹夫之勇,你埋伏在十里外的伏兵早已被我軍盡誅。”他得意陰笑:“你以為還逃的了麼?”
柳卿雲雙目一蹬,接著仰天長笑,她□□頓地,無數龜裂的細痕蔓延開來。她道:“我既敢來,就沒想過逃。古來征戰幾人回!不過一死罷了,縱然如此我也定要將你們一同拉下地獄!”柳卿雲此刻神情似是瘋狂到了極致,夕陽打在她的側臉上,陰陽各半,阿史那賀這才心生懼怕,腿肚子不由自主的開始發顫。好像柳卿雲一動,真的便會把他拉下地獄。
伊古麗沉著目光,心道柳卿雲怕是真要破釜沉舟,轉身朝營地另一個方向而去。阿史那王一直躲在王帳裡頭,觀察著情形,見狀急忙喊道:“把王子給帶回來!快!”
柳卿雲見阿史那賀心生懼意,便沒了戀戰的心思,何況霍紅顏該是走的遠了。洋裝著朝阿史那賀襲了過去,槍尾橫掃打在他的胸膛,阿史那賀登時整個人飛了起來,越過突厥兵士的頭頂,直直摔在三尺開外。
正在此時,衛琳琅去而復返,手中牽著一匹馬,正是柳卿雲的坐騎棗紅馬。柳卿雲當下不在遲疑,縱身一躍,踩著突厥兵士的腦袋一路到了外圍,穩穩落在馬背上。棗紅馬鼻子噴氣撩著蹄子,氣勢不輸主人,一時間竟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衛琳琅望她一眼,只聽柳卿雲道:“走!”
阿史那賀趴在地上捂著胸口一臉的痛苦,指著柳卿雲怒道:“抓不回來,我絕不饒你們!給我追!”
柳卿雲便是再神勇,方才也將內勁用的所剩無幾,只是現下她不敢顯露出疲色。衛琳琅卻心知肚明,暗地放慢了馬速,護在柳卿雲身側。兩人才出營地沒一里路,忽聽後方有沙沙的腳步聲,極為快速。
衛琳琅愣了一下,柳卿雲當即就變了臉色。這聲音她太過熟悉,當年養在府中時,夜裡就沒少聽過。毫不猶豫的就反身扯過衛琳琅,把她放在馬背上。衛琳琅不知何意,卻也沒有反抗。只見柳卿雲一個縱身去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