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將柳卿雲納為外姓王爺,且葬的皇陵旁。蘇文謙傍晚來了一趟,見女兒如此也不知怎開口勸慰,只囑咐了小蓮好生照顧。
衛琳琅直到夜裡也不見歸,蕭尹遣了人出去尋,衛琳琅沒尋回來,單柔清倒是不請自來了。即便著了妝,也蓋不住她那雙紅腫的雙眼。蘇凡煙望著她,心道,活著的時候便也罷了,死了還徒傷了這麼多女子的心。
此刻單柔清該是尊稱蘇凡煙一聲夫人,可介於兩人的交情她只喚道:“煙兒。”
“長公主。”蘇凡煙落落施了禮。見她定定的望著靈堂,便帶著她瞻仰了一下衣冠冢,末了兩人就去了後院。
“煙兒受苦了。”單柔清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善解人意。
蘇凡煙看著這個原本要與她一同嫁入柳家的女子,想著當初若真是那般,此刻是不是能與自己分擔一些?她搖了搖頭,澀笑道:“承蒙長公主還來探望,這份惦記煙兒心裡省得了。”
“哪兒的話。”單柔清眼眶一酸,險些落淚,蘇凡煙哭出來她倒是更放心,這副不哭不鬧的模樣看了便叫人心疼。這樣一個女子,以後該何去何從?
“等過些時日,你陪我去趟龍馬寺罷。”
蘇凡煙知她是好意,可下意識的還是拒絕。自打聽了柳卿雲的噩耗之後,她幾乎整日惶惶度日,甚至對此生產生了懷疑和動搖。靈機子那日樸算的批言還在腦中不停的旋轉,如若沒有來世,為何這一世都不肯安生?恍然回想當初,靈機子讓她嫁進將軍府,不過是圖個自在,兩人都是女子,想要自由不過一紙休書而已。究竟是什麼時候變了味兒?柳卿雲的生死竟讓自己覺得想要了此殘生?
“煙兒?”單柔清見她晃神,拍了拍她的手道。
蘇凡煙勉強扯起一個笑容,道:“長公主好意……”話還未完,就見祿笙一路小跑了過來,得了准許後,走到蘇凡煙身側,瞅了長公主兩眼。蘇凡煙道:“何事,說罷。”
祿笙應了一聲,這才無顧忌的道:“主子,琳琅姑娘和小姑娘連夜出城了。”
“什麼?”蘇凡煙扭頭看他,“往何處去?”
祿笙苦著臉道:“咱府裡的人沒追上,先生說看那方向,估摸著是往疆州而去。”疆州,那不正是爺……
回想起今日衛琳琅在靈堂上說過的話,蘇凡煙一下站了起來,對單柔清道:“今夜怠慢長公主了,改日再請長公主一敘。”
蘇凡煙面上雖無表露,但眸子裡盡是焦急之色。單柔清見此也不在停留,領著柔月便告辭了。送了客走,蘇凡煙正要去尋蕭尹,就見一個身影風風火火的衝進了將軍府的大門,連管事柳常青都攔不住。
待那人離的近了一看,竟是一臉疲倦的皇甫太軒。一雙眸子卻閃著精芒,與蘇凡煙作了禮,便徑直往靈堂而去。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這位王爺腳還未踏進靈堂,淚已先流。蘇凡煙打發了柳常青,只靜靜候在一旁。
看皇甫太軒這一身風塵僕僕的模樣,便知該是一得了訊息,就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過來的。待他哭了好一陣,皇甫太軒抹了淚,問道:“琳琅姑娘可是一同從北疆回來的?”
“正是。”蘇凡煙不知他為何如此一問。
“琳琅姑娘現下在何處?”皇甫太軒又問。
“王爺可是想知道詳情?”蘇凡煙反問,見皇甫太軒搖頭,便也不隱瞞,把方才祿笙告知的訊息一併說與了他聽。
哪知皇甫太軒毫不遲疑,抬腳就要走。蘇凡煙趕忙攔著他:“你去作何?她們這會兒該是走出十里地了。”
皇甫太軒眸子一沉,道:“琳琅姑娘既是去疆州,那卿雲兄定是沒死,此刻他若需要有人相助,我現在不去更待何時?”
蘇凡煙一愣,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為何相信她?”皇甫太軒知道蘇凡煙口中的那個她是指衛琳琅,忽的一笑:“我為何不信她?”說罷,越過蘇凡煙,朝門外一吼,“給本王換一匹最快的馬!”
蘇凡煙愣愣的望著皇甫太軒匆忙而來,又匆忙而去,心下不禁問道,究竟是我心已死,還是他們太過於執著。是我不曾信過她,還是他們太相信她?蘇凡煙似是一下失了魂,嚇的小蓮趕忙攙了她到屋裡休息。
與蘇凡煙同樣的,還有另有一個人。她回到了傾顏宮,回到了最為熟悉卻也最冷漠的地方。霍紅顏沒有去將軍府,她不想去,也不敢去。她怕再次看到那副衣冠冢,也怕看見柳卿雲的名諱刻在毫無聲息的木牌上。
天下是什麼?在她霍紅顏眼中天下不過是一句妄言,而在天下之中,她霍紅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