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得差不多之後,便又再次上路,因為張若寒一直有些沉悶,陳恆也沒有走得太急,一直到太陽下山,竟然走了不過數十里路而已,這對於他們這些修煉者而言,倒是如同龜速了。
雖然青靈鎮已經不遠了,但距此還有一段距離,他們是很難在太陽下山之前趕到的。
“前面似乎有間荒廟,我們今晚就在那裡歇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啟程吧。”
陳恒指著前方不遠處,那隱隱露出來的一間破廟,對張若寒說道。
張若寒點了點頭,隨即又悶聲道:“陳大哥,真對不住,因為我的事,耽誤了你不少時間。”
陳恆微微一笑,道:“說什麼傻話呢?我早跟你說過了,我待你就像自己弟弟一般,不用跟我這般客套的。”
二人近前,發現那荒廟極為殘破,到處結滿蜘蛛網,破敗不堪,不知有多久未有人跡了。
雖然殘破,但二人至少有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比起在山中露宿,倒也好了不少。
“進去吧!”
陳恆也沒有太講究,帶著張若寒走入荒廟中,驚擾到不少居於此處的野狐黃皮子,嚇得它們到處亂躥,很快就逃入荒山之中。
“沒想到在這真武山腳下,竟也有如此荒涼的地方,也不知這廟以前是什麼人建的,廢棄了那麼久。”
二人進入其中,發現大殿裡面住了不少野獸,在他們進來之後才被驚擾逃離,而殿堂當中的佛像,也是歪歪斜斜,滿是塵土,可見這廟宇,怕是荒廢了好些年了,連過往路人都沒怎麼進入。
“咦,這是什麼?”
陳恆在一旁清掃灰塵,準備清個安靜的地方歇著,卻突然聽到一旁張若寒略帶好奇的聲音。
陳恆扭頭一看,那是佛像前一張供桌,上面其它東西都已經凌亂得到處堆放,唯有一件大型的木具完好地擺在桌上。
這木具幾乎有半個人那麼大,其狀如魚頭,中間是空心的,前端露出來的兩個孔洞上,插著一根圓形的錘頭。
微微瞥了一眼,陳恆道:“那個叫木魚,是一些拜佛宗教的和尚用來敲擊唸經所用。”
由於佛宗遠去多年,銷聲匿跡,如今很少有人知道佛教掌故,陳恆也是因為之前翻閱典籍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過。
張若寒看著那個巨大的木魚,有些驚奇地問道:“和尚?他們為何要敲擊木魚呢?”
陳恆微微一笑,道:“據典籍記載,這木魚在很早以前其實是一種打擊樂器,為佛教‘梵吹’的伴奏樂器。
木魚通木愚,通常被用以稱一個人愚笨,以錘敲之,便是想將其敲醒的寓意。”
“哦!”
張若寒頭點得如小雞琢米一般,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個木魚,甚至還將那錘頭取出,輕敲了一下木魚,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那木魚雖然完整,擺放在這裡也是有好些年頭了,上面堆滿積塵,早已經沒了以往那種清脆之音。
看到張若寒那孩子心性,陳恆也是會心一笑,不過見他將自己的話當真了,倒是有些詫異道:“你還真信啊?”
張若寒同樣詫異,不解道:“陳大哥說的,自然便是真理,若寒豈會不信?”
陳恆輕笑一聲,道:“那只是典籍中記載,多半是以訛傳訛罷了。你過來!”
陳恆向張若寒招了招手,拿出路上捕捉到的溪魚,道:“你看這魚,無論晨昏,它的眼睛始終都是張開著的。”
“魚日夜不合目,刻木象魚,以此擊之,是用以誡晝夜思道。於誦經禮懺時,與銅磬相互配合,用以節制經頌。”
聽了陳恆的話,張若寒若有所思,開口道:“這麼說來,他們之所以用木魚,是因為魚兒日夜不眠,取的是醒昏沉,多用功之意了?”
陳恆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典籍之故,皆為前人書寫,編寫之人自當見識廣博,但只要是人,總有出錯之時。所以書本上之事,可以借鑑,卻也不能盡信,一切都要憑自己去想,去驗證。”
張若寒瞭解地點了點頭,道:“陳大哥,你的意思,若寒明白了。一個人再怎麼厲害,眼界終究有限,不能盲從眼前所見所聞,需得深入瞭解,遇見任何事都要冷靜對待。同時,想要有所得,便得靠自己的不懈努力去爭取。”
“如此,大丈夫立於天地間,才能無所畏懼。”
陳恆微微一笑,拍了拍張若寒的腦袋,道:“你先在這裡歇會兒,我到外面多找些柴火回來。”
如今已是晚秋,夜間有些涼意,雖然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