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之見兩個小少年停下了步子,急忙向前兩步,施了一禮,道:“學生裴遠之,乃裴將軍的親弟,不知兩位小公子如何稱呼?”
雖心中不情願,裴遠之還是將他兄長搬了出來。如今他那大哥名冠京城,可謂上至九十九,下至剛會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瓏玥聽他講“裴將軍”三字,心中猜測,莫不是與兄長們交好的裴家哥哥?遂暗地裡拽拽明軒的袖子。
只聽明軒問道:“可是前不久自北疆平叛回京的裴元修,裴將軍?”
“正是!”裴遠之語氣之中略有一絲得意,好似那得勝還朝之人是他一般。卻沒看到瓏玥眼中閃過的一抹嘲諷。
裴將軍的家事,她前前後後沒少聽小哥與二表哥嘮叨,對那一家子爛人自是無半點好感。瓏玥看也示再看裴遠之一眼,繞過他向大門走去。
明軒見瓏玥走了,也不再搭理裴遠之,急走幾步跟上。
卻聽後面裴遠之語氣微怒,道:“兩位小公子一言不說,招呼也不打一個便要走,好生無禮!”
瓏玥心道:大街之上攔了陌生人就搭訕,也不管人家樂意與否,他便有禮了?
卻也懶得與他計較,免得跌了身份。此等爛人想與自己說話,還真就不配!
瓏玥頭也不回的幾步到了門口,將要挑簾出去,卻見竹簾挑開,迎面進來一人。為免撞上,瓏玥向一邊讓了兩步。
誰知那人瞅了她一眼後,竟然跟了過來。
剛剛門口處,此人揹著光,瓏玥看不清長相。此時讓出了光亮,方看到,竟是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
淺杏色福壽菊紋的緙絲直綴,腰間繫一根繡金鑲玉的束帶,其上墜了各色香囊、荷包三四隻,還有兩塊叮噹作響的玉佩。恨不得抹了半斤桂花油的烏髮,由一頂點翠嵌玉的赤金冠束於頭頂。那股子脂粉味兒險些將瓏玥嗆了一個跟頭。
只這一觀瞧,瓏玥便知,此貨乃一不折不扣的紈絝。
忽爾聽聞這廝道:“呦呵!這是哪家的小公子,生得怎這般美妙,真真這小模樣長進爺的心裡來了!”
瓏玥蹙眉,往後倒退幾步。
此時明軒與兩名金吾衛早已來至瓏玥身前,將她與這紈絝隔絕開來。
卻又聽得紈絝調笑著對明軒道:“這竟然還有一位美妙人兒,爺今兒個還真真是來著了!”
“大膽!”金吾衛怒斥。
“狗奴才!膽敢對著爺大呼小叫,嫌命長了不成?”說罷,眯了眯他略有浮腫的桃花眼,轉身便對身邊下人道:“給爺收拾這兩個不張眼的狗奴才,但是別傷了這兩位妙人兒!”
紈絝話音將落,四個家丁便擼胳膊挽袖子待要動手。
墨寶齋的店主此時得了掌櫃的派人稟告急急自後宅跑了來,滿頭是汗,生怕晚一步店鋪被砸了。
“張小侯爺!張小侯爺來此,小老兒有失遠迎,還望您見諒!見諒!”說罷,請了紈絝上座,又命夥計上好茶。
而後又對著紈絝點頭哈腰道:“張小侯爺今兒個光臨小店,欲要添置些何物件?是自用啊?還是送友……”
這紈絝張小侯爺卻不理,只吩咐家丁道:“將那兩個妙人兒看好了,待爺辦完正事兒再與他們說話!”而後,見四名家丁立於店門處當起了門神,才與店主說道起來。
瓏玥這邊也不打算與他多做計較,抬步又要走。卻見裴遠之攔了上來。
“小公子請留步,今日之事還是請小公子與那張家小侯爺說開了再走罷!免得日後落在他的手中,反倒不妙!”
瓏玥不予理會他,側身讓開兩步繼續前行。裴遠之見她不聽,伸手欲拉,卻被明軒一手擋開。
裴遠之壓低聲音急道:“你這小公子怎這般不知道理,學生此番也是為你好,你可知這張小侯爺是何人?他乃當今大公主的小叔子,張老侯爺的老來子,最是……”
瓏玥此時也惱了,本來大好的心情,全叫這兩個討人嫌的玩意兒敗了去。一張精緻小臉面沉似水,不待他講完,薄怒道:“他是何人我自不知,我只需知道我是何人便可!”說罷廣袖一甩,命金吾衛前面開道,直奔店門而去。
那四個充當門神的家丁怎可眼睜睜看著瓏玥幾人出門?除非差事不想幹了。擼起袖子便上前欲要攔阻。然,只眨眼間就叫金吾衛丟出了門去。墨寶齋的半扇大門也應聲而倒。
張小侯爺見勢,怒喝一聲,東西也不挑了,跳起就奔著瓏玥抓來。
明家之人皆不是死讀書的,別看明軒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