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來到床邊,輕輕將被子蓋在了灸舞身上。她不關心政治,也不關心鐵時空,自然並不認識灸舞,只道是慕容珊很重要的人。這會兒給灸舞擦額頭上的汗水,仔細端詳了灸舞的臉,不禁暗自心驚。眉眼和慕容豪竟有**分相似,鼻子和嘴又有些像記憶中當年的三姑爺,難道他是——!?李媽猛地回頭看向慕容珊,希望從慕容珊的臉上得到一些確據。
慕容珊並沒有回應李媽的眼神,她緩緩抬頭,卻看到了『露』在被子外的那段腳鐐。她的手顫抖得厲害,卻還是觸碰到了那種冰玄鐵獨有的寒意,本能一般地打了個寒顫。她並不是也不可能是第一次注意這條腳鐐,但之前更加吸引她注意的,是灸舞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傷和大大小小的疤痕。那些傷青紅紫綠,有的是腫得厲害,有的卻是明顯被強勁的異能所傷,而更多的便是在掉下懸崖的過程中,被峭壁間張牙舞爪的樹枝掛住劃破造成的,雖說算只是皮肉傷,但深淺不一,有的甚至還依稀可見白骨,一道道縱橫交錯,相當難看。而那些疤痕就更別提了,要多猙獰有多猙獰,也難怪慕容珊會心痛得要抓狂,甚至都無暇去理會那根冷冰冰的腳鐐。現在,在被子的掩蓋下,那條腳鐐才顯得更加刺眼。不斷加重的痛感在慕容珊的身上瀰漫,堵在胸口的淚水讓她連呼吸都困難,終於在忍無可忍的那剎那,她埋頭迸出了哭聲。
那是她的孩子!憑什麼要讓她的孩子承受這些?每一道傷都是痛,每一道疤也都是痛!這該是怎樣的煎熬才走過來的?到底流了多少血?為什麼要是她的孩子?他才十八歲,十八歲,多麼美妙的年紀,可她的孩子呢?卻戴著腳鐐躺在這裡,傷痕累累,千瘡百孔,生死茫茫……
到底她做錯了什麼?要讓她的孩子承受這些?難道愛上灸亣镸荖•;英真的是個錯誤嗎?不不不,不是灸英的問題,也不是她的問題,而是慕容豪!是他,親手毀了她的幸福;也是他,一步步『逼』著小舞到了現在的地步;慕容豪,她不會原諒的,永遠也不會!
看到慕容珊如此傷心,李媽似乎更能肯定自己的猜測了:“小姐……是,是小少爺吧?”
慕容珊哭得發不出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李媽抽了口氣,平了平自己的心緒:“那個,現在都……好了嗎?”
慕容珊愣了愣,忽然明白了李媽問的是灸舞是不是沒事兒了。她又禁不住扭頭看了一眼灸舞,伸手顫顫巍巍地『摸』了『摸』他滾燙的頭,從被子裡掏出一根溫度計看了看。她眉頭緊了緊,胡『亂』抹了一把眼淚,便開啟醫『藥』箱配了好幾種『藥』,想給灸舞注『射』。只是她的手顫抖得太厲害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後還是在李媽的幫助下才完成了注『射』。
“謝謝。”慕容珊輕聲而哽咽的聲音聽得讓人發酸。她給灸舞注『射』過消炎的『藥』物後,又從一個瓷瓶裡倒出了一粒『藥』丸,那是她從醫仙那裡學來的一個散熱解毒的方子,每年她都會讓『藥』房給備上這麼一瓶,她周圍要有個傷風腦熱的就給人一顆,特別有效。在李媽的幫助下,給灸舞喂下了這粒『藥』丸,她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她的孩子應該是逃過一劫了吧。懷著滿心的酸苦為灸舞掖了掖被子,又痴痴地看了灸舞一會兒。
李媽收拾好了一切,重新走進來的時候,慕容珊還沒有意思要從床頭走開,她眼角還掛著淚珠,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翹,手輕輕地慢慢地滑過灸舞的臉龐,而凝視著灸舞的眼光就像是要把他融化在其中一般。那畫面極其恬靜溫柔,看得李媽竟有些發呆,一時間都不太願意打破這個畫面。但不願歸不願,李媽還是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走近慕容珊:“三小姐,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慕容珊一愣,好像並不明白李媽的話,呆呆地看向李媽。
“三小姐,老爺會找到這裡的。小少爺不能在這裡久待的。”
一句話提醒了慕容珊,藍海山莊並不是個安全的地方。如果慕容豪找了過來,那後果不堪設想。儘管她恨慕容豪恨得入骨,但實力懸殊她還是很清楚的,而且現在還有灸舞在身旁,她就更加不能輕舉妄動了。而唯一的辦法就是逃。是的,是到了逃跑的時候了。可是,該怎麼逃?往哪裡逃?她一點概念都沒有,如果是在筱馨別院,她多少還有些想法,而搬到這裡才幾個月,這個莊子裡面的狀況她都『摸』得不是很清楚,更別說是逃了。她隨即想到了慕容傑,那小傢伙去哪裡了?怎麼關鍵時刻就不見影子了?
“三小姐……”
“李媽,能有辦法聯絡上小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