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扣，西林春從口袋裡掏出撿到的紐扣一比，一模一樣，於是坐下來細心地補那件衣服。這時門開了，竟然是札爾凡走了進來，西林春緩緩地抬頭，不由得愣住。
爾凡也有些驚訝：“你不是蘭軒的姐妹嗎？我們之前在抱月樓見過面，我是札爾凡，你不記得我了嗎？”西林春呆呆地望著他，不動也不說話，簌簌的淚水一觸就要滾落。爾凡又道：“春兒，你是叫春兒沒錯吧？那天和我們在一起的還有你未來的相公榮都尉。”他倒了一杯茶給西林春，西林春接過，手微微有些顫抖。
爾凡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轉念一想，爾凡嘆道：“原來是你呀，剛才我聽雜役們說，你做的飯很好吃，真的很謝謝你……或者你覺得我太挑剔，可是沒辦法，人是鐵，飯是鋼，要力氣幹活兒，就必須吃好睡好，你明白嗎？”
西林春還是一動不動地瞧著他。爾凡一笑：“怎麼啦？我長得跟別人不一樣嗎？不對啊，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你一直都習慣這樣看人嗎？”西林春被他說得漲紅了臉，手仍在顫抖著，眼角邊泛起了一絲淚光。終於，眼淚還是肆無忌憚地掉了下來，西林春像是被那淚一驚，猛地站起來：“對不起——”
還沒有等爾凡回過神來，西林春已經捂住嘴飛一般地跑了。爾凡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著搖了搖頭。
西林春忍受不了心裡的折磨，到抱月樓找蘭軒求證爾凡的身世，蘭軒卻斬釘截鐵地斷了她的念頭。西林春心中一慟，幾乎病倒。
連著幾日不見西林春前來送飯，爾凡心生疑惑，便去廚房探望西林春。西林春正在揉著面，回頭瞧見爾凡進來，手裡的擀麵杖一下子落到地上。兩人同時去撿，西林春趕緊縮了手，想起以前和雪臣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更是暗自決定不再見爾凡，以免見到這兩張一摸一樣的面龐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爾凡哪裡知道她的心思，還在使勁和西林春說話，西林春抵擋不了心中的壓力，奪路而逃。
西林春剛一出門，正好遇上廣海。爾凡從後面追出來，廣海見到他不由得一愣：“他怎麼在這兒？”西林春答道：“他來找我談伙食的事兒，已經談好了，我們走吧——”她拉著廣海往外走去，爾凡看見兩個人甜蜜的背影漸漸消失，不知為何竟然凝住了。
蘭軒和爾凡兩人在鬧市裡逛街，爾凡隨口說道：“蘭軒，你那個朋友西林春，一會兒看見我流淚，一會兒又好像很討厭我似的，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還未說完，蘭軒已經轉身朝前走去。爾凡追上去，一把蘭軒抱在懷裡：“你醋罈子打翻了？”蘭軒反手把爾凡抱住：“不要離開我，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爾凡奇怪：“怎麼了，好端端的說這些話。”蘭軒眼神閃爍地說：“春兒是我朋友，有些話我是不應該說的，可是……爾凡你知道嗎？我青梅竹馬的戀人就是被她搶走的——”
爾凡奇怪道：“這是怎麼回事？”
蘭軒接著編道：“春兒是個征服欲極強的女人，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想要，她告訴我青梅竹馬的戀人，他長得像她過去的未婚夫，對著他哭，惹他同情，終於讓他成為自己的俘虜。爾凡，我好怕好怕失去你，你答應我，你千萬不能被春兒迷惑，好嗎？”
第十七章 相逢猶恐是夢中（6）
爾凡奇怪道：“春姑娘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蘭軒賭誓道：“我可以對著太陽發誓，假如我富察·蘭軒說一個字的謊話，就叫我——”話還未說完，爾凡已經捂住她的嘴：“我相信你——”他將蘭軒抱在懷中，蘭軒臉上滿是閃爍不定和患得患失。
營造司的工地上，爾凡為大佛添上了最後一道漆，眾人不由得歡呼起來。潘叔和雜役們簇擁著爾凡圍著火堆喝酒慶祝。忽然間潘叔看見西林春和寶琴，攔住他們：“春姑娘，今天是咱們營造司大佛進殿的好日子，一起坐下來熱鬧一下怎麼樣？”西林春還有些猶豫，寶琴已經迫不及待，看著她期待的樣子，西林春無奈地點了點頭。潘叔拿過酒壺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酒，寶琴遲疑道：“對不起，我不會喝酒。”潘叔勸道：“這怎麼可以，今天大喜的日子，我們應該不醉不歸。”西林春幫寶琴解圍：“好，不醉不歸，我替她喝——”她拿起酒杯，一口一杯，一飲而盡。眾人都叫好起來。
爾凡望著西林春灑脫的模樣，忽然有些迷惑了。東方漸漸露白，所有人都醉倒在地，只有爾凡和西林春還歪在一邊。西林春看著爾凡的臉，喃喃道：“不是他，不是他，可是怎麼會那麼像呢？”
爾凡追問道：“你說什麼？”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