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妃有些奇怪。雪臣接著說道:“攢錢來京城。他說他額娘在京城,不管多苦多累,他都要見她一面,跟她說說話,他想告訴她,他從來沒有怨過她,他只是想她了,很想,很想——”
一滴淚從全妃的眼眶中慢慢溢位來:“他真是個孝順的兒子。”雪臣反問道:“娘娘真的這麼認為嗎?”全妃黯然道:“做人難,難做人,人難做,人這一輩子想要實現自己的目標太難了,在這佈滿荊棘的路上,你必須捨棄,捨棄再捨棄,本宮也是一個母親,本宮明白做母親的心,全天下沒有一個母親願意捨棄自己的孩子,除非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說著她聲音已經哽咽,“她的孩子能理解她,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雪臣道:“娘娘是天下人的母親,假如我的朋友能聽到娘娘這句話,他也會很高興的,他會支援他的母親,幫他的母親實現她的理想。”遠處忽然傳來了打更的聲音,香穗提醒道:“娘娘,三更了。”全妃點頭,欲走時,雪臣又道:“娘娘留步,今晚火場那邊月黑風高,一不留神會閃到腳,還是讓草民送娘娘回儲秀宮休息吧——”全妃眼珠一轉,已然會意:“好,那就辛苦你了。”
祥嬪順著磷粉線到了火場,那線清晰地蔓延到鴉片車前。祥嬪愣了愣,環顧一圈上前檢視,常喜的屍體倒趴在車邊,祥嬪上前推了推他,常喜翻過身來,七竅流血。祥嬪難以置信地叫道:“常喜——”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慢慢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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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此時此地難為情(6)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燈火通明,廣海帶著大批侍衛將她團團圍住。“你們想幹什麼?”祥嬪喝道。廣海道:“祥嬪娘娘,驍騎營接到密報,有人私藏鴉片——”祥嬪怒斥道:“混賬,你敢懷疑本宮——”廣海又問:“敢問娘娘,您這麼晚了出來幹什麼?”祥嬪卻支吾著回答不出來。
廣海拱手又道:“此事外臣不便處理,請娘娘隨微臣前往慈寧宮,交由太后聖裁。”祥嬪分辯道:“此事與本宮無關。”廣海仍只是道:“太后自有道理。”祥嬪看了廣海一眼,厲聲說道:“好你個榮廣海,本宮記住你了。”
慈寧宮的正殿上,總管張一德出來吩咐道:“太后有旨。”眾人忙跪下接旨。“哀家身犯胃疾,無法下床,祥嬪私藏鴉片一案暫時交由全妃代為處置。”
全妃承旨道:“臣妾一定不負太后所託。”張一德朝全妃拱了一拱手:“那奴才就告退了。”
待張一德離開,全妃高坐在堂上,望著底下跪著的祥嬪,心中滿是得意。廣海和侍衛們捧著鴉片進來,回稟道:“回娘娘話,微臣在景仁宮裡搜出鴉片數十包,照情景看,應該已經放置好一段時日了。”
全妃將目光調到祥嬪臉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祥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姐姐想揭我的短可不是一天二天了,今兒我犯在你手裡,還有什麼可說的?要殺要剮隨便你。”
祥嬪斥道:“大膽賤婢,你私運鴉片,人贓俱獲,你還敢說是欲加之罪?”
祥嬪反諷道:“什麼人贓俱獲?抓我的人,是全妃娘娘的侄兒,判我的人,是全妃娘娘本人,外面的人或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本宮的心裡可跟明鏡似的。”全妃冷笑:“事到如今你還能嘴硬,好,本宮倒要看看你可以嘴硬到什麼時候?來人啊,給我打——”
侍衛們欲上,祥嬪卻將眼一瞪:“本宮是皇上親封的祥嬪娘娘,誰敢動手就是大不敬!”侍衛們停住腳步,不敢上前。
全妃道:“想不到你死到臨頭,還有那麼點餘威,行,本宮給你留面子,只要你告訴本宮,你的鴉片是從哪裡來的?宮外還有些什麼同黨,本宮可以免你皮肉之苦。”祥嬪故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的同黨啊,不多,只有一個,就是你——全妃娘娘——”
全妃發了怒:“住口,把她拉下去關起來,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許見她。”侍衛們上前去押祥嬪。忽然祥嬪撲上前去,一口咬在全妃的手上,頓時鮮血直流。侍衛們忙將祥嬪拉開,祥嬪狠狠道:“鈕祜祿·繡心,你以權謀私,支手遮天,我就算化為厲鬼也不放過你,哈哈哈——”全妃喝道:“拉下去——”
侍衛們將祥嬪帶走,可是遠處仍依稀傳來祥嬪尖銳的叫聲。全妃握住傷口,不由得凝住了。
夜間洗漱時,香穗不解為何全妃仍蹙著眉,全妃緩緩說道:“香穗,你有沒有想過,祥嬪是在火場被抓到的,今晚三更常喜約了我們在火場見面,萬一去的不是祥嬪,而是我們的話……”香穗醒悟道:“娘娘是說,祥嬪做了我們的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