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著雪臣的胸口,整張臉都漲紅了。
刀子劉和兩名大漢離開後,雪臣這才鬆開吟秋,道歉之後便將油紙傘塞入吟秋的手中,匆匆離開。
“喂——”吟秋想追,那話卻卡在嘴邊,生生地給嚥了下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方才大師的話言尤在耳。
身無分文的雪臣飢腸轆轆地走在街上,那些冒著香氣的包子饅頭都彷彿再朝他招手,看得雪臣兩眼發直。深吸一口氣,他轉身向前走去,忽然聽見身後橋邊傳來一聲尖叫,還夾雜著喊救命的聲音。雪臣回頭飛快地衝上橋,奮不顧身地跳下河去,救起了落水的老者。
那老者醒來後,對雪臣感激不盡,雪臣也只是淡淡地應道:“不客氣,只是舉手之勞。”
老者又問:“聽小兄弟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還沒請教?”
“我叫安雪臣,昨天才到京城。”他老實地回答道。
老者好心問道:“有了落腳的地方嗎?”
安雪臣搖頭,自嘲一笑:“京城是臥虎藏龍的地方,像我這種沒本事的人,想混口飯吃談何容易?”
老者心中拿了主意:“安兄弟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就憑你這副俠骨柔腸,許多人就及不上了,正好我這裡需要一些搬運工,工錢還不錯,假如你不嫌棄,就過來幫我吧,讓我有機會好好報答你。”
雪臣有些為難。老者又說:“我知道安兄弟是施恩不望報,不過,我是的確需要人。”
雪臣忙說:“老先生誤會了,像我現在這種情況哪有資格裝清高?我只是怕我做不好,會給老先生添麻煩。”
老者爽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麻煩,一會兒你就跟我走。對了,我是吏部尚書花良阿大人家的總管,我的名字叫崇琦,你可以叫我琦叔。”
威嚴的乾清宮內如同開了鍋一樣,大臣們正為禁菸一事爭得不可開交。鴻臚寺卿黃爵茲奏道:“英夷向我國引進鴉片,短短數十年已致使我大清國庫空虛,耗銀無數,吸食者遍佈全國。若不嚴懲抑制,臣預計不出十年,朝廷再無可用之兵、出征之糧。臣懇請皇上下令嚴懲煙販,凡販煙者,一經查獲,立即處以極刑……”
這話正好正中朝廷裡某些販賣鴉片的官員的痛處,他還未說完,大臣花良阿打斷了他:“皇上,此事萬萬不可,英夷引進鴉片,乃是出於自由貿易,買賣之間都是自發自覺,倘若我大清以此為藉口,殺了他們的人,恐怕會挑起戰端。英夷手握洋槍火炮,一旦開戰,必定生靈塗炭,還請皇上三思。”
兩人唇槍舌劍,皇帝聽他們說得都有道理,一時無法決斷,便說道:“眾愛卿不用再說了,朕知道你們幾個都是大大的忠臣,關於是否嚴懲煙販一事,朕要好好想想,今兒就到這兒吧,退朝——”
宮門口,花良阿一把將中堂穆彰阿拉到一邊,說:“穆中堂,剛才在朝堂上你為什麼不幫我?別忘了,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穆彰阿看了看左右,道:“要跟黃爵茲這幫人鬥,不是那麼簡單的,現在他摸不透我的底,我好辦事,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就是那枝暗箭,你——明白嗎?”
花良阿這才恍然大悟,穆彰阿向外看了看,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養心殿的暖閣裡,道光帝“啪”的一聲合上奏摺,站起來來回踱步,整個人有些煩躁。全妃端著一杯茶進來,輕輕地放到桌子上溫言說:“臣妾聽說皇上下了朝就悶在養心殿裡不出來,特地沏了皇上最愛喝的碧螺春想給皇上寬寬心。皇上遇見了什麼為難的事嗎?”
道光帝將黃爵茲的奏摺遞給她,長嘆一聲:“你說朕該怎麼辦才好?”
“皇上,按理說臣妾不能干預朝政,不過既然您問起,臣妾也不怕為皇上分憂而受到任何處分,怕只怕臣妾婦人之見,無濟於事。”全妃過了一會兒才說。
第二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3)
“你只管說,說得對是對,說得不對,朕不怪你,只要能聽聽你的聲音,都能舒暢神經,把所有的精神壓力都壓下去。”道光帝打起精神。
全妃清清嗓子:“皇上,鴉片非杜絕不可,大清國一日有鴉片,一日不會振興,我們不可以讓英夷以此作為侵略我邦的武器。”
道光帝心中仍有些惴惴不安:“可是挑起戰亂總是不好,我大清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全妃接道:“那就來暗的。”見道光帝挑眉,全妃忙解釋道,“先肅清京城的煙販,再逐步往外延伸,英夷見鴉片生意少了,自然會收斂一點,我們就趁此機會養精蓄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