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平川淡淡地從鼻子裡發出一個短聲。
“當時沒有顧及到將軍沉痛的心情,寒蕊事後一直都很自責……”寒蕊滿臉通紅地說:“父皇和母后都斥責了我,我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欠穩妥……”
恩,平川的眼光稍稍地在寒蕊臉上停留了片刻,就移開了。
寒蕊卻抬眼,巴巴地望著平川,喃喃道:“你不生氣了?這就表示你原諒我了是嗎?”
平川這才把眼光收回來,看著她,卻一言不發。
她希望得到他的原諒,是真心的嗎?或者,只是惺惺作態?
他真的打算原諒她嗎?或者,他是可以考慮原諒她,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平心而論,她那也不算什麼天理不容的大錯。雖然,對於這個有些獨立特行的公主,他是談不上有什麼好感,甚至有一些些的成見,但一事歸一事,她的冒失和張揚,縱然他不喜歡也跟這事無關。
他的腦海裡想法飛轉,可是,話語卻並沒有說出口。
寒蕊還執著地,等著他的答覆。
“沒事了。”不知何時,北良出現在平川的身側,微笑著替平川回答。
平川看了他一眼,眼光裡,有些異樣的意味。
寒蕊亦望一眼北良,彷彿是問,你如何有權利應答?在望一眼平川,他的話,是否算數?
北良見兩人都不答話,於是嘻嘻一笑:“多大的事,我們男人,可不象你們女人那樣,喜歡雞零狗碎……”胳膊肘同時頂頂平川,擠擠眼:“我說得對麼?”
平川認真地看了北良一眼,垂下眼簾,復又一眼,然後,他終於點了點頭。
“是不是?”北良卻固執起來,非要平川開口。
平川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只好拖長了聲音道:“是——”
北良輕笑一聲,對寒蕊說:“你看,這不就結了……”
寒蕊嘴角一抿,無聲地旋出兩個甜甜的酒窩。
“走吧,公主。”北良大咧咧地,把手伸過來。
寒蕊詫異地望著他,伸手過來幹嘛?男女授受不親呢。
“你不是,一直拖著我的手?還要繼續嗎?”北良正色道:“我不介意的。”
紅玉吃吃地笑了起來,馬上捂住嘴,這個傢伙,真是恬不知恥呢。
寒蕊愣了一下,旋即啞然失笑,樂道:“我也不介意呢,可是——”
可是,別人介意啊——
寒蕊忽然一下,就想到了潤蘇,臉色也黯淡了下去。潤蘇看見了他倆拉手的情景,一定會誤會什麼的,依潤蘇一貫的做派,她奈何不了自己,就定然會想個什麼招來,損損北良,誰讓那樣的情景讓她誤會北良是自己的人呢?!
“走吧,公主。”北良見她愣神,再次提醒。
“哦,”寒蕊回過神來,笑道:“我來,就是要找郭將軍,既然該說的話都說了,現在沒事了,我還要去御膳房準備些東西,就不跟你們同去了。”
北良有些不甘心,正要開口邀寒蕊同路,一直不吭不哈的平川忽然搶先進來,說一句:“公主請自便。”
寒蕊點點頭,離開了。
北良看寒蕊遠去,懊惱地回瞪了平川一眼。
平川不多話,自顧自往前去。
“就是你多事!”北良緊趕幾步,在他耳邊低聲埋怨道。
“她是皇上和皇后最寵愛的公主,”平川停住腳步,看著北良,認真地說:“一個被寵壞了的女孩子,有多難相處,你知道嗎?要命的是,她還是個公主!算了吧,想想將來,可有你好受的。”
他本想說,看看我們家英霞,就不難想象一切了。可是話到嘴邊,硬是吞了下去,他總不能,揭自己妹妹的短。他也知道,北良不喜歡英霞,換了他是北良,也決然不會想到會娶英霞這樣的女子做妻子的。
“她哪裡被寵壞了?我覺得她蠻好的。”北良不服氣地嘟嚷道。
“對她的將來,皇上和皇后自然會盡好的安排,”平川默然道:“不用你操心的。”
北良的心思,他已經猜中了幾分,因此,本想勸告北良,寒蕊的婚事由不得北良有想法,但又怕話得直北良受不了,掂量了一下,就把“你就別自作多情了”改成了“不用你操心的”。
“我操什麼心?”北良猛一下挫身回頭,忿然道:“你想哪去了?我不過覺得她有意思,想交個朋友而已,誰說我稀罕那個什麼駙馬?!”他急於開脫和否認,表面上是義正言辭,心底卻因為平川的這句提醒而黯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