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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各位英雄,山谷裡的路是否還通暢著?”李旭跟大夥都熟絡了後,試探著問道。他不想和馬賊們混在一起太久,李家雖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但門風卻很嚴格。如果被遠在中原的父母知道自己與賊人廝混在一處,哪怕對方是綠林豪傑,父母們也會為此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如果山谷沒被石塊和木條塞住的話,他打算與眾人告別,獨自繞過去找一找徐大眼。無論對方是否已經離開,只有得到準確的訊息,李旭自己才能放心。
“怎麼,你打算回頭去找你的茂功兄麼?”吳黑闥撇了撇嘴,冷笑著問。
“我想回頭看看,昨夜為了讓我逃走,他一個人跳下了馬背!”李旭坦然地回答。徐大眼可以捨身救自己,自己也應該為他做同樣的回報。無論突厥人是否會趕來,自己都必須這麼做。
劉弘基和張亮等人都嘉許地點了點頭,聽了李旭的介紹,他們也很佩服徐大眼的膽量和俠義心腸。這樣的少年豪傑如果被阿史那卻禺抓回去了,大夥無論如何也應該想辦法將他救出來。
“你真的相信他是為了救你才跳下的馬?”吳黑闥的想法永遠與眾不同,似乎不給人找點麻煩,他就會渾身難受。
“你這話什麼意思?”李旭心中不覺動了幾分真怒,瞪大眼睛質問。無論這個黑臉的傢伙怎麼挖苦自己,看在昨夜救命之恩的份上自己都可以忍受。如果他出言侮辱茂功兄,自己只有和他在弓馬上較個高下。
“黑子!”劉弘基低聲喝斥。剛一見面,吳黑闥就不知深淺的亂說話,即使換了他,一樣會感到心裡不舒服。
“什麼意思?笑你笨唄。黑燈瞎火的,是馬的目標大還是人的目標大?”吳黑闥這次卻沒有理會劉大哥的呵斥,自顧逞口舌之快:“把馬讓給你,明著他吃虧,暗裡卻讓你把所有追兵都吸引過來。反正馬已經沒力氣了,跑也也跑不出多遠!”
“你住嘴!”李旭勃然大怒,手一下子按到了刀柄上。“徐兄絕不是那種人,徐兄為了我,連到手的富貴都可以不要!”他大聲辯解著,身體被吳黑闥氣得直打哆嗦。張亮和劉季真見狀,趕緊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又不是生死關頭,生死關頭不相負的才是好兄弟。況且馬屁股上捅了一刀,傷了筋骨,短時間之內雖然跑快了,跑不了多遠戰馬就會殘廢!”吳黑闥卻得勢不饒人,繼續滿嘴跑舌頭。
“拔刀,我今天跟你分個勝負!”李旭晃動肩膀,甩開張亮和劉季真,大踏步衝向了吳黑闥。怒火已經完全燒紅了他的眼睛,他要砍了面前這個信口雌黃的傢伙來捍衛朋友的名譽。
“來就來,誰還怕了你!”吳黑闥跳步閃開,再次撿起自己的鐵叉。眼看著二人就要火併,劉弘基伸手拔刀,擋在了兩個年青人的中間。
“不亂嚼舌頭,能憋死你不成!”他旋步揮刀,先磕開了吳黑闥的鐵叉。隨後身體順勢一擰,手中鋼刀架在李旭劈過來的彎刀上。
“噹啷!”兩把兵器撞出一片火星,劉弘基手中的彎刀單薄,一下子斷成了兩截。眼看著李旭含憤砍出的一刀就要惹出禍來,一根鐵棍,兩把短刀同時橫在了劉弘基的身前。
“嘿!”危急關頭,李旭連續晃了晃身體,把彎刀斜劈開去,重重地砸在了身邊的草地上。長長的秋草立刻被刀風掃起了一大片,綠雪一般紛紛揚揚地向遠處飛去。
“小兄弟好力氣!”差點被李旭砍中的劉弘基大笑道,從張亮手裡奪過一把短刀,再次擋於了李、吳二人中間。
見自己差點殃及無辜,李旭不得不強壓住怒火。雖然恨姓吳的嘴酸,他也不敢真的和所有人都鬧翻了。遠處還有一百多個馬賊,一人一刀下來足以把他剁成肉醬。況且如果不是仗著兵器的便宜,他自問也未必是劉弘基的對手。
“得罪之處,還請劉兄見諒!”李旭狠狠瞪了吳黑闥一眼,將彎刀插回了腰間。手握鋼叉的吳黑闥卻不依不饒,大聲嚷嚷:“你砍我有個逑用,待會老牛過來,你問他戰馬的傷勢就知道我說得是否有道理!”
“閉嘴,信不信我把你賣給突厥人當奴才!”劉弘基雙眉倒豎,發出一聲斷喝。吳黑闥見他動了真怒,舌頭一伸,不再說話了。劉弘基嚇住了他,立刻又轉過身來,衝著李旭喝道:“朋友相交,貴在一個信字。如果自己相信他,別人再嚼舌根子有什麼用?如果你自己心裡生了疑,就是把所有人的口都封了,你自己的疑心也封不住!”
一句話如醍醐灌頂,讓李旭渾身上下涼了個通透。徐大眼捨棄蘇啜部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