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並肩退了回來。李建成早已率領一干主要將領迎到了城牆下。大夥今天混戰中殺了三千多狼騎,又當面掃了骨託魯的威風,因此一個個揚眉吐氣。李旭見時德睿、韓建紘等人都跟著李建成身側,趕緊上前打招呼。待彼此間再度通報了名姓後,拱手謝道:“幾位英雄不遠千里而來,這份情意,我博陵軍上下沒齒難忘。今後但有用得著我等的地方,幾位儘管言語一聲。無論是往風裡還火裡,李某絕不敢推辭!”
聽李旭說得客氣,河間郡守王琮第一個表示不滿,“李將軍哪裡的話,老夫也是大隋官吏麼!吃了百姓這麼多年供奉,大難臨頭,怎有把脖子縮起來的道理?”
“將軍言重了。時某雖然沒什麼見識,唇亡齒寒這個道理卻是懂的。我麾下弟兄不多,比較像樣子的就這三千來號。時某將他們全帶來了。是衝鋒陷陣,還是運糧運水,全憑將軍一句話。只要突厥人一天沒退,弟兄們就聽你一天號令!”尉氏大總管時德睿跟在老郡守王琮身後,笑著回應。
“照理兒老時我們哥倆兒早就該來!”鹽山寨主韓建紘說話更為乾脆,一上來就開門見山,“但我們哥兩個與官軍做對慣了,如果沒人引薦,冒昧進入您的地盤,難免會被當賊打出去。所以就一直等待機會,恰巧謝兄弟給你押糧從運河上經過。我們兩個一核計,就跟著謝兄弟來了!”
“當年你殺我,我殺你,殺來殺去。亂得是自家,笑得是外人。突厥狼騎刀下,又幾時分過咱們誰是官軍,誰是綠林好漢!”說起彼此之間的舊日恩怨,李旭也好生感慨。
時德睿嘆息著搖頭,“也倒是。這些年除了死人,咱們啥都沒撈著!不過若不是官府逼得人沒法活,大夥誰願意造反?”
韓建紘也嘆了口氣,坦誠地說道:“大將軍休怪我等說話直接,如果是為了昏君,我等才不鳥這個仗。他不讓我們活,我們自然不能等死。但狼騎來了是另一碼事。我們兄弟之所以敬你,也是因為你站在長城上!”
這些過去的是非恩怨,一句話兩句話肯定分不清楚。站在李建成和李旭角度,時、韓等人都是土匪,官軍剿匪天經地義。但站在後二人角度,他們卻是在替天行道,二李反倒是助紂為虐了。
好在大夥也沒想著怎麼糾纏,幾句場面話說過了,也就算交代過了。李旭用力揮了揮手,大聲道,“過去的事情,咱們就這樣算了。”“到了長城上,大夥便都是兄弟!”
“對,就這麼說,長城之上,大夥都是兄弟!過去恩怨,一筆勾銷!”時德睿、韓建紘兩個異口同聲。
大夥相視而笑,昔日過節俱拋到九霄雲外。李旭轉過頭,將目光看向謝映登,“就憑你帶來的這兩員大將,我也得好好謝謝你。好兄弟,你是今日擅自亮出瓦崗旗號,不怕李密怪罪麼?”
他領兵征戰多年,目光早就被鍛鍊得精準無比。進入長城後粗略一掃,便看清楚了援軍的大致數量。河間郡守王琮帶了大約一千三百左右郡兵。在尉氏一帶割地自保的綠林好漢時得睿帶了三千綠林精銳。鹽山寨主韓建紘麾下人數和時德睿差不多,但嘍囉兵們的裝備都非常簡陋,一看就是過慣了窮日子的。幾路援軍中,瓦崗軍的人數最少,滿打滿算也不過五百人,卻是個個身強體壯。
以李密的張揚性格,若是不計過去恩怨派人來援,肯定不會只派區區五百人。所以李旭一猜便知,謝映登是從徐茂功那邊藉著護送軍糧的由頭偷偷跑來的。根本沒經李密的允許。他今天擅自於突厥人面前亮出瓦崗軍戰旗,萬一被有心人彙報上去,恐怕會惹上不少麻煩。
“沒事,大將軍沒聽說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麼?”謝映登毫不在乎地搖搖頭,笑著回答。“況且,我這次來,便沒打算再回瓦崗去。至於茂功那邊,你更不用替他擔心。只要他不回瓦崗主寨,李法主就對不能將他怎麼樣!”
沒等謝映登把情況介紹完,劉季真在旁邊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不由分說擠到李旭面前,大聲抗議道:“傻小子,你們囉嗦完了沒?咱家麾下的弟兄,可是昨天晌午直餓到現在了!”
“劉兄勿急,稍後我便派人安排弟兄們的食宿!”李旭見狀,趕緊拉過劉季真,先向對方賠罪,然後將其向大夥介紹道:“這是我當年在塞上販馬時認識的好朋友,一陣風大當家劉季真,呼韓邪大可汗的嫡系後人!”
“見過劉大當家!”李建成、謝映登、時德睿等人早就聽說過一陣風的大名,紛紛走上前,向劉季真抱拳問候。
“見過,見過幾位英雄豪傑。”劉季真立刻換了一幅忠厚老實的表情,抱著拳四下做羅圈揖。“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