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還覺得稀鬆平常,可現在就連卓如煙都這麼說了,他不得不懷疑事情有異。難道這突來的大暴雨真的只是天氣的偶然變動嗎?
如若真的只是氣候原因倒還好說,萬一又是惡人使壞的話,他們應該如何應對?
暴雨傾盆又是一天****,第二天他們醒來之時,客棧一樓的地面已經積了許多雨水,一腳踩下去,便直接將腳踝沒過。遠遠朝門外望去,平常船來船往熱鬧非凡的水路上已不見幾只木船,偶有膽大的船家撐船經過,卻早已被淋得渾身溼透,打算在客棧常住的客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傾盆的暴雨何時才會休止?”
“我在水之都生活了五十多年,這樣狂烈的暴雨還是頭一次見到。”
“昨日城西頭的王大仙為這異常的天相算了一卦,說是有人觸犯了天神,這暴雨就是天神用來懲罰那人的”
“我就說這暴雨非同尋常”
“那萬一要是暴雨不停的話怎麼辦?我們豈不是要同那觸犯天神之人同罪了?”
“是啊,那我們這些無辜的人怎麼辦?我一向活得勤勤懇懇,從未做過逾矩的事情,更別說是觸犯天理了,難道老天連我們這些無辜的人也要一起懲罰嗎?”
“要我說,大家帶著妻兒老小貴重傢什趕緊逃吧我看水之都過不了多久就快保不住了,如若這暴雨繼續下的話,再過幾天整個水之都都有可能被雨水淹沒了”
……
經過這麼一議論,偌大的客棧都開始人心惶惶,所有人臉上都帶著驚恐的神色。有些人在祈求傾盆暴雨趕緊停止,有人準備收拾家當出城避難,還有人開始咒罵那觸犯天神之人。
“訾風,他們說的不會是真的吧?”柳青青小心翼翼的蹲坐在客棧的長椅上,暴雨已經嚴重影響到他們的生活,連吃個飯都不能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為了不將腳泡在髒水裡,他們只能半蹲在椅子上,還得留神不能掉下去。
訾風喝了一口粥,眼睛望向周圍滿臉愁容的客人,“誰知道呢,說不定那個王大仙只是在胡言亂語。”語氣雖然平靜,但心內卻也被門外的暴雨濺起了幾圈漣漪。
到了午飯時分,大家的議論聲更加熱烈,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天神懲罰這一說,不僅如此,大家還都深信不疑。
客棧一樓的積水又深了幾寸,視線所及之處全是波光嶙峋的水面。
“啊”柳青青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待她一臉痛苦的將右腳抬出水面之時,本應著在腳上的繡花鞋卻不見了蹤跡,一隻雪白的玉足赤luo裸的呈現在水面上。顧不上尋找丟失的鞋子了,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能將赤足展露在外人面前她滿臉羞愧的光著右腳跑回了客棧樓上的房間。
“訾風,怎麼辦?情勢好像越來越嚴重了,樓下已經根本無法立足”柳青青還沉浸在之前丟失鞋子的懊惱之中,暴雨再這麼繼續下下去,淹沒的很快就不僅僅是鞋子了
訾風眉頭早已擰成了一股麻繩,雖然他一直沒有出客棧,但他卻深知現在水之都的謠言已經愈傳愈盛,許多從小生活在這裡的百姓都準備攜家帶眷的離開這裡,重新覓得居住地了。難道,真如謠言中所傳的那樣,是天神在懲罰某些觸犯天理的人嗎?
“青青,晚飯就不要下去吃了,讓小二送上來吧”
柳青青點了點頭,她的心跳早已經隨著窗外暴雨擊打的節奏越跳越塊了,她有些害怕,自從她出了柳葉鎮之後,可怕的事情就一件一件接踵而至,不管她走到哪裡,噩運總會跟到哪裡,雖然最後總能逢凶化吉,但卻也連累了不少無辜的人。這次,難道又是有人在背後作梗嗎?又或者,他們口中傳說的那個觸犯天理的人難道是指的她嗎?
可是,她做錯了什麼?
“青青,如果明天一早醒來暴雨依然未停的話,我們就叫上青木一起離開這裡”看來,這水之都是沒有辦法繼續待下去了,雖然青木現在正處在新婚蜜月時期,但現在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同其他百姓一樣離開了。至於蜜月,以後一定還有許多時間和機會去過的
次日一早,天才剛矇矇亮,柳青青便被外面傳來的嘈雜聲響吵醒,她豎起耳朵一聽,不止是暴雨的聲音,夾雜在其中的還有水花巨大的拍打聲響,間或有幾聲人的嘶吼驚叫聲。
柳青青趕緊從床上爬起身來,隨便收拾了幾件隨身物品便急急忙忙的去隔壁的房間叫訾風起來。
當她趕過去之時,訾風也正在收拾隨行的物什,“青青,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恐怕很快就會變成真正的水之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