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不主動驅使馬兒去往某個方向,任由馬兒自己往前跑,它想走哪條路它便去往哪條路。
柳青青坐在馬車裡頭,馬車裡的墊子很軟,儘管外面的地面坑坑窪窪,顛簸得厲害,但坐在裡頭還是挺舒坦的,但柳青青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有些想要逃離,但似乎現在沒有辦法逃離了,甚至,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往哪個方向。他們現在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連方向都分不清楚了,她還怎麼逃呢?
在柳青青對面的墊子上躺著的是青木,他隨著馬車的前行而微微晃動著,但他的眼睛還緊緊的闔在一起,絲毫沒有甦醒過來的跡象。
柳青青嘆了一口氣,往馬車的視窗那邊挪了挪,抬手掀開簾子,眼睛望向窗外的風景,心中卻依然在忐忑不安。
昨天晚上她雖然只喝了三杯酒,但她向來不擅長飲酒,隨便飲幾口就醉不到不行的,至於喝酒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真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如今訾風居然連夜從客棧離開了,連招呼都沒有同她打一聲,就莫名其妙的駕著馬車離開了慶安城,如果不是因為昨夜她醉酒之後說了些什麼透露了心意的話,訾風應該是不會知曉的,如若他不知曉的話,他也不可能如此著急的想要逃離。
找一個世外桃源隱居是他的心願,但他大可不必如此著急,至少也應該等青木身上的傷好一些了之後再行動,可如今,青木還沒有甦醒過來,訾風卻迫不及待的趕著離開,這一路上如此顛簸流離,青木作為一個傷者,他能夠忍受得住嗎?
抬頭望去,窗外的天空份外的藍,放眼望去,連一朵白雲都尋找不到,陽光透過窗子投射進來,照得柳青青臉上暖暖的,可不知為何,她的心卻一直冰冰涼涼的,怎麼也暖不回來。
日頭已經接近了正午,是時候幫青木換藥了,這荒郊野外的,也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生活熬藥的,只能幫青木塗一些膏藥在傷口上了,雖然這樣也許會令他的傷口癒合減慢,但現如今的條件也只能這樣了,畢竟,這是在荒無人煙的野外中。
柳青青從窗子中伸出頭去,衝著馬車前面的訾風大聲的呼喊,“停車訾風,停車”
柳青青的聲音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吹入了訾風的耳中,但訾風不明白柳青青想做什麼,他怕她跟先前一樣,只是想找他理論而已,所以他並不打算理睬,繼續駕著馬車前行。雖然他知道柳青青會有些怨恨他,但他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在日後的日子裡,柳青青一定會慢慢的理解他的,知道他現在多的沒有錯,他只是想讓她好好的活著而已。
馬車還在繼續前行,訾風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將馬車停下來,柳青青有些生氣,呼喊的聲音也越發大了起來,“訾風,你趕緊停車啊我要給青木換藥”
聽到這裡,訾風才總算“籲”的一聲將馬車停了下來。他們現在依然在沿河而行,河邊的小路向前延伸著,儘管已經走了這麼遠,但卻依然望不到盡頭。
馬車挺穩了之後,柳青青才安心了下來。她翻找著青木身側的行囊,從裡面找出了裝藥膏的小木盒。
經過這十來天的悉心治療,青木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柳青青和訾風每天為他熬藥、塗藥,如今,青木身上的傷口早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傷口表面結了一層厚厚的痂,看起來雖然有些嚇人,但這是癒合的一個表現。等日子再久一些,傷口上的痂便會自然脫落下來,等到那個時候,傷口也就真正癒合了,只是不知為何,明明外傷已經在癒合了,大夫也檢查了沒有其餘的內傷,可青木卻始終沒有清醒過來,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柳青青找了一塊趕緊的手帕,跳下馬車走到了小河邊。河水清澈見底,柳青青在帕子上沾了些清水,用這帕子來輕輕的擦拭青木的傷口。將昨日的藥渣擦去之後,柳青青再小心翼翼的將藥膏重新往傷口上塗。彷彿是怕青木受痛一般,柳青青塗得特別輕,特別柔。
正在這時,馬車前頭的簾子被輕輕的掀開了,訾風從簾子後頭鑽了起來,坐在一旁看柳青青幫青木塗藥,但他卻什麼也沒說,只是低下頭來細細的看著。額前的碎髮將訾風的眼睛遮住了,柳青青偶爾抬頭一看,卻望不見訾風的表情。
“你之前為什麼不停車”柳青青一邊塗藥一邊問,語氣並不是質問,而是淡淡的詢問。
訾風抬起頭來望著柳青青笑了笑,“在前面駕車風大,你說的什麼我都沒聽見,等第二次的時候才勉強聽清楚的。”
柳青青並沒有反駁什麼,輕輕“哦”了一聲之後繼續塗藥。直到將青木肩頭和小腹的傷口都塗上新藥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為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