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抽痛著。
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但她可以想象他會有多傷心。
她不是真的狠得下心一次又一次地傷他的心,只是為了他的將來,她不得不如此。
“你走!不要再來了,求求你,走!”她的心緒如波濤洶湧,哽咽的聲音有掩不住 的悲切。門外沉寂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走遠的腳步聲。
淚水彷佛要從她體內流到幹,再也止不住地……
烈陽下,三張嬌俏、洋溢青春的臉蛋,神情充滿了興奮和喜悅。
畢業了!終於領到畢業證書了。
這也是代表人生的另一個旅程的開始。十七歲,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年歲,有著夢想 ,有著憧憬。
“好熱喔!想不想去吃冰?”陳柔兒把剛領到手的畢業證書當扇子扇,紅通通的小 臉如蘋果般。
“好哇!”沉馥拍著雙手附議。
“我不去,你們去就好了。”林怡芝輕輕地說。
“怡芝!”陳柔兒拉著她,嘟著小嘴霸道的說:“你不去不行,我們三個人少了一 個你,又有什麼意思。走啦!”
“柔兒說得對,而且今天由我請客,如果你不去就是不給我面子。”沉馥特地強調 了今天她要請客,原因無他,只是平常請客的人一直是陳柔兒。因為三人中,她家裡的 環境最好;她父親在鎮上擁有一間規模很大的食品加工廠,且陳和仁又只有她這個掌上 明珠,真的是捧在手心都怕把她給捏碎般地疼愛著。
“走吧!還考慮什麼,說不定以後我們三個人要聚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了。”
陳柔兒一手牽著沉馥,一手牽著林怡芝,眉宇間流露出不捨。
阿美冰果室是鎮上唯一賣冰品的地方,冬天就改賣鹹湯圓;平時生意不是很好,只 因鎮上的人都十分刻苦勤儉,上工的都會自己打點便當,吃一碗冰就認為是一種額外的 享受,所以老闆娘一見到她們三人,原本懶洋洋的表情馬上一振,笑玻Р'的招呼著。
“坐坐坐,今天想吃什麼冰?”
“我要紅豆牛奶月見冰。沉馥,可以嗎?”陳柔兒首先說。
所謂紅豆牛奶月見冰就是紅豆牛奶冰外加一顆澄黃的雞蛋黃;在冰果室裡,它可以 算是最貴的一種冰品。
“那有什麼問題。”沉馥雖然有些心疼,但是仍不以為意。平時吃東西都是由陳柔 兒搶著付錢,她和林怡芝只負責吃,以至於昨晚她狠下心把養了好久的豬寶寶宰了,就 是想回請陳柔兒。“怡芝,你呢?”她問。
“給我一碗清冰好了。”林怡芝知道沉馥家裡的狀況,所以十分善解人意的要了店 裡最便宜的冰。
沉馥投給她感激的一眼,但是還是替她和自己點了粉圓冰。
“沉馥……”
“唉!我難得請一次客,你只吃一碗清冰不是小看了我嗎?等你有了工作、領了薪 水,記得要回請我和柔兒就行了。”她這麼說是想讓林怡芝的心寬解一點。
雖然沉馥家裡的經濟狀況沒有像陳柔兒家那般富裕,但是也算得上“小康”。
她父親是公務人員,母親則在陳仁和的工廠做事,比起林怡芝她是幸福多了。
“怡芝,你開始找工作了沒有?”沉馥擔心的問。
“還沒有,你知道我爸從上一次在工地受了傷就一直生病,我想找一份離家不遠的 工作,一方面可以賺錢,一方面又可以照顧爸爸。”她的眉心輕攏,愁緒滿懷。
她母親在生下她時就因難產過世了。父親只是退役老兵,除了政府每月微薄的津貼 外,也沒有其它積蓄,他卻一心想要栽培這唯一的女兒,所以平時也會到一些建築工地 去挑磚賺錢。但是一個月前,不小心在工地跌了一跤之後,就一直臥病在床。落在她肩 上的擔子也更加沉重了。在鎮上想找一份工作並不容易,因為就業機會不多,所以流動 率不高,但若要出外工作,她又放心不下父親。
沉馥用腳輕輕踢了陳柔兒一下,陳柔兒馬上意會她傳過來的訊息。
“這樣好了,我去問我爸爸看工廠還缺不缺會計,我讓他替你安排,你也就可以就 近照顧你爸爸了。”
“再說吧!”她怎麼會不明白陳柔兒的“好意”,只是以她一個高職剛畢業的新手 ,如何可以獨當會計一職?雖然透過陳柔兒的關係,陳仁和一定會替她安插一份工作, 但是她不想讓別人有閒言閒語可以說。
“柔兒,你呢?你有什麼打算?”沉馥連忙把話題轉向她,以免氣氛太過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