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大部分時候兩人都在一起學習。
那個師弟的天分,還在蔣志新之上,一開始,老師八成的稱讚,都會落到他身上。當時的蔣志新年紀還小,經常很嫉妒他。
入門一年後,蔣志新的嫉妒就消失了。準確地說,他嫉妒的源頭已經不見了。
這個師弟才華橫溢,靈氣十足。學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就開始大膽創新。
當時他們正在學習古籍修復——當然是很淺薄、很入門的一些知識。
師弟興致勃勃地修改了老師所教的某種手法,在蔣志新看來效果還挺不錯。
但是,當他得意洋洋地向老師現寶的時候,卻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老師眉頭緊皺,雷霆暴雨一樣地痛罵這個師弟,要求他按照自己教授的方法重新修復,並且重複一百次。
師弟在師父的強制下,不斷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那時候蔣志新跟他都還很小,一個小孩子彎著腰,細嫩的手指浸泡在刺鼻的試劑裡,很快發紅起泡,向外滲血。
蔣志新心裡很不安,他想阻止,但看著老師的表情,只能乖順地退到一邊。
一百次下來,師弟的手已經不像樣子了。
師父平時對師弟千疼萬寵,這時候,卻從頭到尾冷眼旁觀,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
最後,直到師弟做完,師父才嘆了口氣, 把那個小小的身體摟進懷裡。
他溫和地對師弟說:“不要瞎想,以後照著老師說的話去做就行了,知道嗎?”
師弟的小臉上全部都是眼淚,麻木地在師父懷裡點著頭。師父極為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髮。
蔣志新在一旁看著這和樂融融的動作,心裡卻在發寒。那句“不要瞎想,照著師父說的話去做就行了”深深地銘印在了他幼小的心靈裡。
那之後,師弟靈氣全失。他休養了一陣之後,重新回來學習,真的就像老師說的那樣,師父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來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這樣又學一年,師弟不見了。據說是不想再學了,被家裡人接了回去。
師父很惋惜,對著蔣志新說了好幾次,他心志不堅定,可惜了這個好苗子。
蔣志新乖順地聽著,一句話也沒說。
過往的事情流水般掠過蔣志新的腦海,他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
是的,年紀越大,他越能感受到周圍的密不透風。
不可突破傳統,不可越雷池半步,必須要循規蹈矩,照著師父教的內容去做。
到現在,他心裡隱約有些明白了師門為什麼會這樣要求,但他從來都不敢多想。
現在,聽見兩個四段的對話,他心裡隱約認同了他們的看法。
是的,天工社團修復的方法再巧妙,他們也是不能用的。
京師大學文修專業上層,也就是他的師門,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但是……
現在,正屋那邊,學生們已經紛紛完成了計劃書,開始進入正式工作。
他們的表情沉穩,動作稔熟,每一個環節都卡得極為巧妙。
蔣志新看出來了,他們所用的試劑配方、修復工具,都是經過改進的,有點古怪,但非常合用。
這一點一滴,共同打造了吉光榜上的奇蹟——他們昨天得到的兩百多分,其實就是這麼來的。再加上今天的這些,再加上未來的成績,文修專業給他們施加的那點壓力,五百積分,又算得了什麼?
別人正在疾速前進,我們卻故步自封……
濃濃的不安在蔣志新的心裡升起。他隱隱有一種感覺——
他們再不改變的話,也許真的會被這樣一個非專業的社團拋在身後!
…………
蘇進不知道今天的社團活動,會多了兩個不請自來的旁觀者。
要是張萬生今天來了的話,說不定會發現。但這師徒倆昨天吃完飯以後就走了,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跟蘇進說。
蘇進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們在這裡呆一天,真的就只是來看天工社團的活動的?
不過他現在也沒時間猜測這些。
昨天晚上吃完飯之後,柳萱和林若主動去幫紀老太太洗碗,徐英大叫這個他拿手,硬拉著嶽明把柳萱和林若擠了下去。
紀老太太笑呵呵地看著,轉眼把蘇進拉到一邊,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道:“上次我跟你說,要請你到我家去做客。”
蘇進一愣,看了一眼她的小院,道:“不是已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