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說話的也沒有。他們不知蘇陌與蘇家的前因後果,但從前前後後的對話裡隱約猜到了一些東西。
很多人想象著這些舊事,心裡都產生了一些莫明的感觸。
後來許九段還曾經跟其他人說道:“古代修文物的,管自己叫工匠。現代我們自稱文物修復師。這樣自稱著,就好像高人一等了。 但那一天,我突然想清楚了匠與師之間的區別。只工技藝者,為匠。由心而生者,稱師。我們還差得遠哪!”
而從這一天起,多少文物修復師重新定義自己的位置,今後在教育徒弟時重立其中的重心,那也不用說了。
今天在圜丘壇上發生的這件事情,不知不覺中竟然改變了整個文物修復屆未來的走向!
而與此同時,圜丘壇下的另一個角落裡,一個人正在發呆。
這人也是個罪犯,兩隻手被銬著,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守在他旁邊監視著他。
圜丘壇上的兩座方鼎清晰地落在他的眼裡,上面的對話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於是,他幾乎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覺了。
這時,他旁邊的一個看守嗤笑著問道他:“怎麼,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你看出來了嗎?被你炸燬的是真鼎還是假鼎,你看出來嗎!”後面那句話,他說得聲色俱厲,極為憤怒,另一名看守也同時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他竟然騙了我,竟然騙了我……”威爾喃喃自語,表情變化萬千。
“得了吧,少在那裡裝佯了。我們國家的寶貝,關你什麼事,用得著你操心?裝得很愛華夏文物的樣子,結果是真是假都認不出來,真是可笑。”
威爾臉色煞白,兩眼發直,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大叫出聲:“你們上司在哪裡?我要見他!我知道金的老巢在哪裡!”
0881 出來吃飯嗎?(完)
威爾的情報被迅速傳遞給了周離那邊,而因此,威爾的罪行被正式坐實。
同樣是高危險性破壞行為,炸的是真品還是贗品,區別還是很大的。
華夏方面在此次事件上始終表現得異乎尋常的強硬。英方多次要求將威爾引渡回國進行審判,他們每次要求,華夏方面每次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一點可商議的餘地也沒有。
現在威爾形同認罪,這一下,英方什麼辦法也沒有了,他們只能找上愛德華,讓他憑藉自己的私人關係代為緩頰。
威爾怎麼說也是一個議員,要是被華夏直接審判處置,英方的臉可就徹底丟乾淨了。
愛德華勉為其難地出面,最後跟雙方達成協議。
威爾可以被引渡回國接受審判,但是華夏需要一些補償。這次文交會華夏向大英博物館借用了一些文物,這些文物就直接留在華夏,不用再歸還了。
用這樣一批文物挽回英方的顏面,也還算划算吧。
這個訊息通知到蘇進這裡時,他意外極了。
他雖然已經成為了天工,但總還是有些事是他做不到的。每當他想起那一批文物,都覺得痛惜極了。現在竟然出現這樣的峰迴路轉,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訊息了!
他找到了愛德華的聯絡方式,一個電話打過去,非常鄭重地向他道謝。
聽說這件事情甚至不是華夏方面提出的,而是愛德華“擅作主張”,為他們決定的。
愛德華在電話對面哼笑了一聲,問道:“聽說你現在已經是天工了?華夏最強大的修復師?”
蘇進道:“文物修復之道永無止境,天工,也只是一個開始。”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無比的堅定與熱情,隔著電話也聽得非常分明。
愛德華悠然出神片刻,感嘆道:“有時候真的還挺羨慕你們這種人的……總之這些文物, 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賀禮吧。”
蘇進還沒有回答,愛德華突然又道,“我記得你那天說的話。文物是一條河,有其源頭,有其根本,有其流向。我只是把這幾滴水,還到它本應所屬的河裡而已。收下吧,好好保管它們。不管怎麼說,它們——整個華夏文化,都真是太美了……”
半個月後,周離打電話給蘇進,問道:“已經抓到了,你要見他嗎?”
他說得簡短而輕鬆,連對方是誰也沒有說清楚,但蘇進就明白他指的是誰了。
他沉默片刻,反問周離:“你覺得我有見他的必要?”
周離頓了一頓,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不過他倒是想見見你。他說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我沒興趣。”蘇進回答得非常乾脆,“我不需要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