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有跟他私下說過這件事情。當然,這也跟前幾次的場合不太恰當有關。這時他突然提到,眼中帶著一些溫情,蘇進突然心中一動,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
周離笑得越發溫和,但轉眼間,他又神色一整,重新迴歸了正事。
“這個蘇陌這麼年輕又這麼厲害,究竟什麼來歷,你有沒有頭緒?”
說到這個,蘇進突然沉默了下來。他站到白板旁邊,盯著蘇陌前後截然不同的長相,呆了一會兒。
片刻後,他緩緩道:“事實上,制贗和修復,本身就係出同源,兩者在最早的時候是密不可分的。”
周離被他的話驚醒,抬頭看他。
“最早修復器物的痕跡出現在商代,制贗的遺蹟則相較更早。制贗是修復的源頭,之後也是一根蒂上開出的兩種顏色不同的花,兩者相併生長,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文物修復師本來也是做假的嗎?”周離可能是遇到了難題,心情有些煩躁,說話的口氣也不太好聽。
“從某種角度來說的確如此。文物修復師,本身就具有制偽的能力。”令人意外的是,蘇進卻並沒有否認這一點。
“制偽有很多種方法,其中一種就是截真成偽。”他舉了個例子。
“這是什麼意思?”周離皺眉問。
“譬如說,我這裡有一個真品宋瓷花瓶的下半截。我可以有兩種辦法來處理它。第一種,我去找到相似的另一半花瓶,把它們接在一起,留下痕跡,此為修復。”蘇進道。
“如果不留痕跡的話,那就是……”周離的腦筋轉得極快,很快就明白了蘇進的意思。
“沒錯,如果不留痕跡,又把它轉手賣給他人。對方檢驗瓶底,發現是真品,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假貨。”蘇進點頭。
他注視著周離,道,“據我所知,文物修復師裡真的有用這種辦法進行操作的。”
“……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周離問了,卻不等蘇進回答,就已經自己得到了答案,“你是說,蘇陌本身就出身文物修復家族,跟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密不可分?”
“是,這個的可能性的確非常大。”
周離的眉頭一擰,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不管怎麼說,總之也有了一個追查的渠道。”他說。
“我這裡還有一個渠道,不知道你們想不想要?”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口方向傳來,蘇進和周離一起轉頭。
他們兩人血緣上的父親周景洋正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紙杯,對著他們晃了晃。
0666 其人
周景洋並沒有多賣關子,他很快走進來,把那個紙杯遞給周離,道:“這是那個人妖喝過水的杯子,上面應該殘留了他的dna資訊,你可以交過去查一下。”
周離有些發怔,他接過杯子,低頭看了一眼,下意識地問道:“這個杯子是哪裡來的?”
周景洋走到桌子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下,整個人像是癱在了椅子上一樣。
“段程挺中意這個人妖的,當時很殷勤地請他喝水,那傢伙竟然也同意了。這就是他喝完水之後留下來的。”
周離看了那個杯子一眼,皺起了眉頭:“他改裝改得這麼完美,竟然會留下這種資訊?”
“你不要想岔了。那時候你們沒想到這個叫薛千的就是那個姓蘇的假扮的,姓蘇的沒想到你們在旁邊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很多時候,聰明人特別容易自作聰明,一自作聰明,就會留下破綻。”
周景洋一邊說,一邊把椅子轉向白板的方向,“360度無死角的拍攝,留下這麼多影像,不是太自作聰明就是蠢,你選一個?”
很周景洋風格的發言,但是周離和蘇進都無話可說。
上次蘇陌去醫院,還記得毀掉監控攝像頭的錄影,這次竟然留下了這麼多資訊……當然,這些資訊也未必用得上,但至少也是一個門路。
“用存直播室呢?那邊現在有什麼變化嗎?”周離很自然地問周景洋,語氣裡沒把他當父親,但也不算太過生疏。
“這個倒挺有意思。”周景洋笑了一笑,扔了一個手機到桌面上,示意他們自己看。
手機裡有一段影片錄影,卻是“薛千”的。她跟蘇陌假扮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但蘇進微妙地一眼就看出來了,兩人絕非同一人。
“也就是說,這個名叫薛千的主播本來就是存在的,蘇陌只是頂替了她的身份?”周離問。
“這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