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一二十度的室外去轉悠,她有那麼想不開嗎。
“明哥哥,過年本來就是要一家團圓,哪裡有往外跑的道理。”
“我捨不得你嘛,那我不去盛京了,我留下來和你一起……”
“好了。”方沁又好氣又好笑的打斷了兒子的話語:“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們過完年早些回來就是。爺爺奶奶每天都念叨你,你不回去,他們得多傷心啊。”
“是啊,是啊,老人家年紀大了,難得的一次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你也忍心拂逆,太不應該了,你該多陪陪他們,不用太早回來,老人家會心寒的。”顏汐趕緊點頭,只差買掛鞭炮送他走,寒假這幾天李灝明天天去她家報到,纏著她要看還沒有出版的漫畫底稿,存稿被看完了,就天天催促她趕緊畫,簡直讓她煩不勝煩,再煩下去她懷疑自己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暴揍他一頓。
送走李家人,爸爸媽媽知道她好靜,除了必要不會打擾,沒了擾人的李灝明生活著實清靜了下來,美好的讓人想嘆息。躺在床上假寐,聽到外面一陣的忙亂聲,顏汐疑惑的開啟房門,客廳擺賣了東西花生,瓜子,衣服,鞋襪,菸酒……。
“爸爸媽媽,這是做什麼?”
“要過年了,明天我們就要去鄉下了,這些天準備好的年貨也要打包一起帶去的。”林婉清一邊整理一邊回答。
顏汐望著一客廳的東西咋舌,看看日曆,已經年二十八了,再兩天就是大年了,新年是所有華人心目中最重要最神聖的,但在她而言確實苦澀的。記憶中存在的新年是和爺爺相依為命的冷清,再後來她一個人,剩下的只有無邊的孤寂,新年對她而言意味的也只是傷痛而已,這樣的喜慶她已經忘卻了。
第二天請了倆小面的,顛簸了三個多小時的她回到了那記憶深處熟悉而又陌生的老家,爺爺開心的站在院門口迎接著,滿是皺紋的臉笑得如菊花開放。
“每年都買這麼多東西,這年頭都不容易,也不知道省著點。”看著一箱箱往裡搬的東西,老人雖然開心兒子的孝順,但仍心疼的抱怨。
“一年到頭不就是為了過個開心年嗎,東西就是看著多,其實沒花多少錢。”顏明誠笑言,招呼司機喝了口熱茶,約定了正月初六再過來一趟就送走了司機。
因為他們的到來院子裡來了許多前來看望的鄉親,一個梳著羊角辮,面板有些發黑的小女孩拉了拉顏汐的袖子:“貝貝,你可回來了,我們天天都盼著你,城裡好玩嗎?”
顏汐看了看她,一陣啞然,她不認識,或許是她兒時的夥伴,二十年了記憶早已模糊,該遺忘的都丟入了時間的長河。
“娟兒是前村王奶奶家的,貝貝不記得了嗎?你以前和她最要好了。”林婉清看著女兒恍惚的神色知道她可能不記得了。
最要好嗎?顏汐笑笑,過去的人與事,忘記便忘記,一切都無關了,勉強應付了幾句便推脫累了進屋休息去了。
年二十九的時候,村子裡很熱鬧,顏家也異常忙碌,掃灰,擦窗戶,掛燈籠。
“爸,怎麼了?”顏明誠掛號燈籠爬下梯子,看到一臉懊喪的眼老爺子,疑惑的問道。
“昨天我讓老洪頭寫得對聯,今天去拿,回來的路上恍了老牛的眼,追趕了幾下最後還是扔了。”
顏汐一聽樂了,想起了爺爺手拿大紅的春聯被牛追著跑的可樂場景,真是老當益壯啊。
顏明誠也笑了:“爸這麼大年紀了還不知道不要拿紅色的東西在牛面前晃啊。”
“我這不是沒看見那老牛嗎?”
“沒事,家裡還有紅紙嗎?再寫就是了。”
“那老洪頭手裡沒寫的春聯多著呢,再去找他多不好,況且人家還不見得有時間那。”老洪頭是村裡唯一會寫大字的,年幼的時候上過私塾,大字寫的也不錯,村裡人每年都會找他寫春聯。但老洪頭脾氣不怎麼好,不知道再去找他寫,他樂意不樂意。
顏明誠拍拍女兒瘦削的小肩膀:“沒事,不用找洪老了,咱家就有個小小書法家,不比他差。”
“爺爺我來寫吧,對聯上幾個字還難不倒我的。”村裡也沒鑑賞家,貼個春聯也只為了喜慶,只要看起來端正漂亮就行,不需要有體有風的,隨便寫寫也就行了。
鋪好紙墨,迅速的寫好了幾幅春聯,吹了吹,鋪開晾乾筆墨。顏老爺子看著寫好的春聯,笑得牙不見眼,有模有樣的鑑賞起來了。“嗯,比老洪頭的好,就我這孫女這手字,擱在以往都快趕上私塾的先生了,不錯不錯。”
顏明誠好笑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