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薛寶釵,越看越滿意,平日裡就是個聽話的,橫豎她無寵,與其便宜了其他人,還不如在宮裡養一個。
薛寶釵既然決定便不會猶豫,便將梅妃的意思傳回了薛家,同時暗地裡讓薛姨媽與薛蟠好生勸說薛蝌兄妹。薛姨媽是知情,雖然為寶琴嘆息,卻是女兒更重要,而且這一切她們本就無能為力,而薛蟠倒真不知情,還惱怒了一陣,又聽得梅妃兄弟,倒也覺得還好,卻不肯出力勸說,只能薛姨媽上陣與薛蝌兄妹親說。
梅家見薛家上道,也不吝嗇,當今來壽安宮的時候便讓薛寶釵伺候,薛寶釵曲意奉承,當今又不打算當聖人,看她雖顯得豐滿,但顏色正好,也覺得新鮮,換換口味,便笑納了。只是當今是個冷情的,享受之後卻也沒說什麼,拍拍屁股就走了。薛寶釵有些失望,梅妃卻很滿意,當今的多少年沒在她宮裡歇息了,倒將薛寶釵提到跟前伺候,又說了好些話,卻是當通房丫頭一般了。薛寶釵斂下不滿,依然是盈盈笑臉,對薛寶琴的事便更上心了。
“事情便是如此,她要上她的青雲路,我們不攔著,若是力所能及也願意出力,可人心怎麼能狠到這地步,這還是一家人呢!”薛蝌說完之後,又是一嘆,憤怒不已。
“人心本來就叵測,漫說只是隔房的,就是親生父子之間也有齷齪。”賈璉還沒說話,仇師爺就有感而發。
“可不是如此,如今大伯母天天逼著寶琴,我幾次找到梅翰林家都是閉門不見的,如今我也不求寶琴嫁到他們家去了,可是梅妃家是萬萬不能的,不然我死了也無顏見爹孃。”薛蝌聽了一顫,眼圈又紅了。
“旺兒,你去問問李義,那向老爺提親的梅家是不是梅翰林家?”賈璉卻皺起眉,回頭又看薛蝌,安撫道,“這事還沒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我且問你,薛蟠是如何說的。”
“大哥倒不知曉,還要打上梅翰林家,還是我攔住的,大伯母那些話卻是揹著人說的。”薛蝌頓了頓,回道。
賈璉頓時明瞭,便有些氣薛蝌,直接喝道:“你攔什麼,梅翰林為什麼不肯名門正道地來退親,還不是怕名聲受損,只拿梅妃來逼你們,你就該讓薛蟠去鬧,你也一道去,他們做翰林就死要面子,保準錯不了。至於那薛姨媽,你又忌憚什麼,你別忘了你們這房才是皇商,你要是覺得抹不開面子,就找薛蟠去哭,他還是長著人心的。”
薛蝌聞言怔了怔,他雖出身商戶,但他爹很慕讀書人,將他從小便按照最正統的君子培養,如此無賴的法子他卻是第一次知道,便有些遲疑。
“梅妃不是可慮的,不過礙著大皇子,可本朝後宮是幹不了前朝的,這樣的事更不是有腦子的人做得出的,不過是哄著你們,拿你們當軟柿子捏罷了。”仇師爺便在一旁諷刺地一笑,“恐怕裡面還有那位薛大姑娘的功勞。”
一聽仇師爺都如此說了,賈璉更覺得自己想得沒差,除非是當今親自下旨,否則又怕什麼,便又說道:“梅妃是宮裡最不受寵的,不過騙騙你們罷了,這梅翰林家更是狼窟,你也別想著將親妹子送進去了。”
“我也是看清了,自然是不願意的,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在金陵與寶琴找戶人家。”薛蝌一嘆,又朝賈璉謝道,“璉二哥,多謝你提點,我已慌了神,只聽她們說什麼只以為是了,如今聽你與仇先生這麼一說,我倒不怕了,我總是哥哥,就是撞死在御前也要護住親妹子。大伯母我會敬著,可要我為了薛寶釵廢了寶琴,我死也不願意的,她的光我不沾,她也別來害我們。”薛蝌平日裡是溫文爾雅的,但遇到原則性的問題卻也不肯退的,先前已打著帶寶琴逃跑的主意,如今聽賈璉二人這麼一分析,心裡更有底氣了,抬頭又有些希冀地看賈璉,若是賈家能在一旁仗仗勢就好了,但也不敢強求。
賈璉卻正有借他勢的意思,對薛蝌,一是報前世之接濟,二是籠絡,四大家族老的指望不少了,小的卻要拉拔到自己身邊,薛家為皇商多年,有許多門道卻是賈璉垂涎的。而這時旺兒回來,衝著賈璉點了點頭,果然就是梅翰林家。賈璉冷笑一聲,梅家的算盤倒打得響,竟欺到前來了,若不能打回去,京城裡外可要看扁他賈家了。還有薛寶釵,送她進宮是為了掐賈元春,不過剛進宮就掉頭,不狠狠打一頓可不行。抬頭又看薛蝌,同仇敵愾起來:“梅家不過小小翰林,倒以為真的通天了,拿咱們四大家族當死人嗎,你放心,這事我必與你討回公道來的。你回去只管與薛蟠哭一哭,兩人一道打上門去,出了事我兜著。”
薛蝌忙點了點頭,神態都振作了不少。
賈璉大包大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