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看著兩人密談,那郎才女貌的樣子,忍不住取笑:“還叫四太太,該叫未來岳母娘了。”
“你少說一句話,別人不會說你是啞巴的。”飛飛拿起筷子叉了一塊肥肥的紅燒肉塞進沈斌的嘴裡,讓他說不出話來。
任雪嫻將所有的菜都端出來,解開圍裙時,看到桌上沒酒,便問:“飛飛,我讓你拿的酒呢。”
“我讓陳媽去拿了。”
“你呀,真是懶成蛇了。”任雪嫻拿她沒辦法啊。
“她這叫物盡其用,也只有陳媽這麼寵著她。”沈斌嘲笑說。
飛飛冷冷瞪她一眼,笑著說:“話這麼多,想我餵你?”
“我自己動手。”說著,沈斌夾一塊肉放進嘴裡作自我懲罰。
華倫坐在兩人中間,被這兩個活寶逗笑了。
任雪嫻坐下,以大家長的身份說:“華倫,你別介意,他們倆就是那樣沒大沒小。酒還沒來,先吃飯菜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的。”
這句“自家人”說得華倫心裡甜甜的,他腆著臉說:“沒關係的,我都看習慣了。”
這時,陳媽扛著一罈酒進來了。任雪嫻開啟酒塞,甘香滿屋,她給每個人倒了一杯酒,說:“飛飛,你也喝一點吧。”
飛飛覺得奇怪,媽媽從來都不讓她碰酒的,說是酒會誤事,今天怎麼就開戒了?一定有古怪。
飛飛將酒放到鼻了深深吸了一口氣,菊花味好濃,卻又把酒推回任雪嫻手旁說:“媽,你若是不說個原因,這酒我不喝。”
任雪嫻不禁笑了,然後說:“我和你爸商量過了,明天就送你回大不列顛,所以今天特意請華倫過府,為你餞行。”
“這麼快?”飛飛失聲驚呼。
“你回來也有好幾天了,你爸的生日也過了,家裡也沒什麼事,你就早點回去,儘早完成學業。”
“媽,我捨不得你,我想多留幾天陪陪你。”飛飛扯著任雪嫻的衣袖,搖來搖去。
她根本就不想去大不列顛,這裡有太多的東西放不下了,她的家,她的媽媽,她的朋友,現在又多了一個……
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你就算多陪媽幾天,幾天後,你又會說想多陪媽幾天,倒不如干脆一點。等完成學業回來,你想在家裡待多久便是多久。”任雪嫻語重深長地說。
“不嘛,媽,你明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料,媽……”她吸著鼻子扮可憐,哀求著,撒嬌著。
沈斌和華倫對望一眼,想笑,卻不敢笑出來,飛飛每次都用這招,太假了吧,沒一點新意,也沒一點誠意。
“別再說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多吃一點,到了大不列顛,就吃不到媽媽親手做的飯菜了。”任雪嫻不理會飛飛的哀求,猛往她碗裡夾肉夾菜。
華倫也給飛飛夾菜,說:“飛飛,多吃點。”
“華倫,六哥,你們怎麼不幫我說一句話,難道你們捨得我的了?”飛飛轉移目標地向沈斌和華倫乞求。
“飛飛,四娘說的話是對的,我們再捨不得你,也要捨得。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我不想做什麼人上人,我就是個小女子。媽,我求你了,你別對你女兒這麼狠心啊,大不列顛那個地方真不是人住的,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飛飛悲悲切切地說著,當然是有多誇張說多誇張。
任雪嫻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不是人住的?敢情那裡的都不是人來的,是鬼。那你還住了兩年?”
“我去了兩年,就瘦成這個樣子了,再繼續下去,那你寶貝女兒的小命就不保了,到時候你就沒有女兒了。”
“話別說那麼多,趕緊吃菜,都快涼了,可別浪費了我的一番心意。”
“別給我夾菜了,都要滿出來了。我一點胃口都沒有。”
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秘決,她得好好利用。哭沒用,試試鬧,飛飛冷著臉,將筷子往桌上一拍:“我不吃了,餓死算了,反正媽媽都不疼我了。”
沈斌夾了一個雞腿在飛飛面前晃,晃到飛飛直咽口水,然後放到華倫碗裡:“不吃餓不著我,華倫,你得多吃點。四孃的手藝就是好,好吃。”
“你們……你們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氣死她了。
“飛飛,我早料到你有這一招了。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其實你若是不去大不列顛,還有一條路可以選的。”任雪嫻的神情變得慈祥溫柔。
飛飛連忙抓住母親的衣袖問:“什麼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