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會再去別的地方,可他還是很熱衷打電話,天南地北不相干的事情都能說半天,比如今晚——
電話那頭,傅希堯一邊看檔案,一邊問她:“冉冉,你都喜歡吃些什麼小點心?”
“燒賣。”夏小冉毫無目的的摁著遙控器敷衍他,半天一個節目也沒看進去。
傅希堯笑了笑:“我喜歡吃甜點,越甜越好。”
夏小冉應了一聲“哦”。
“你傻啊,‘哦’什麼?這個時候你應該說,你會學做一兩樣我喜歡吃的等我回來才對啊!你男人在外頭工作那麼辛苦,你就不能體貼一點啊?快說,咱們幾天不見了,有沒有想我?”
“我……”那邊只有微弱的呼吸聲,似乎在哭。
過了一會兒,傅希堯又轉了話題:“我覺得你們家的甜糯糰子也好吃,下次有機會咱們再一起去。”
對於她的沉默,他有種落空的無力感,他對她還不夠好嗎?她的心是石頭嗎?為什麼總是哭?就不能對他笑一笑麼?他一下子沒了心情,覺得氣悶覺得不悅,很快結束了通話。
夏小冉馬上鬆了一口氣,她很不習慣,很不想,和他親密。
沒想到才一會兒電話又響起來,以為又是傅希堯打來,她就說:“知道,我準備睡了。”有一次他半夜三點多回來發現她還在看電影,差點沒把背投給拆了,還規定她晚上十一點前一定要睡覺。
“小冉……”是邵峰。
夏小冉的大腦“轟隆”的一聲巨響。
彷彿知道她的反應,他急急地說:“小冉,別掛電話!咳咳!”呼吸一急,胸腔就忍不住難受起來,一直咳不停。
夏小冉驚慌失措,忙不迭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過了一會兒,邵峰才平緩了呼吸,勉強說:“我沒什麼事,你別擔心。”
夏小冉聽得出來他很不好,急哭了:“你就不能……你就不能……”讓我安心嗎?
“小冉,我打來只是想問你,他們都說是你主動要跟我分手的,我不信,你告訴我是不是我父母逼你的?”邵峰一字一頓道。
“不是。”夏小冉不假思索地回答,可答得越快,越顯得沒有說服力。
邵峰彷彿沒聽到,而是繼續問:“我再問你,你後來跟阿堯在一起,是不是他逼你的?”
她一怔,出奇平靜地說:“不是。”
沉默了好久,邵峰長嘆一聲:“算了,無論如何,是我對不起你。”
他這樣說,是不管誰對誰錯,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夏小冉抓著電話,一直搖頭。她想像從前那樣,受了委屈就窩在他懷裡撒嬌,他會豪氣萬千的說:別難過,我幫你出頭。她有很多很多話想對他說的,可是到了嘴邊卻都融成水化成灰,再也沒有了說的勇氣。
就這樣吧,他們只能這樣了,這麼近卻那麼遠。
原來已經入秋,怪不得變冷了,她在露臺上吹了一夜的風,心中比以往還要清醒。
傅希堯早上從機場回來,看她睡在露臺的躺椅上,本來還在生氣,不想管她,後來又忍不住叫了她兩聲:“怎麼還不起來?今天不用上課?”語氣不太好就是了。
可一直沒得到回應,他覺得奇怪,走過去搖了她幾下,還不醒,不對,像昏過去一樣,他伸手探探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暗咒了一聲:“該死的!怎麼就不會照顧自己?”少看著她一眼都不行!淨是給他出狀況!
他彎腰把她抱進房間,輕輕放她躺在床上,又到櫃子找退燒藥,幸好上次買的還剩下一些,他去倒了杯溫水回來,坐在床頭,托起她的脖子想為她吃藥,可她好幾次都吐出來,他狠瞪了她一下,想了想,把藥含在自己嘴裡,然後俯身吻她,知道她透不過去主動吞嚥下去,兩人的口中都充斥著西藥的苦味,他喝了幾杯水沖淡藥味,又給她的額頭還是手都敷上冰袋,她的體溫才漸漸降下來。
可發燒很容易反覆,她一會喊冷一會喊熱,給她蓋被子又掀開,他拿她沒轍,最後索性自己抱著她,她終於安靜下來。不過他受不了自己一身汗味,想起身去洗個澡,哪知她突然抱住自己,把小腦袋往他懷裡直蹭,像只可愛的小兔子,軟軟的,憨憨的,嘴裡呢喃著:“不要走,不要走……”
這樣依賴他向他撒嬌的夏小冉,他從來沒見過,心情一下子升到了九霄雲。他不自覺地摟得她更緊了些,冉冉,一直就這樣好不好?別想著過去,也不理會什麼將來,這些他都不管,他只要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