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只是淡淡笑了,“皇上,潛伏在凌都的高手很多,他們都懂得善於偽裝,扮豬吃老虎,比如說風流世子御輕狂——”
“御輕狂?”倒是略有耳聞,御謹瞥眼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皇上,難道您從來沒想過那掩蓋在風流豔名會是怎樣的驚世之才嗎?御輕狂,正是這樣的人才。”羽亮別具深意的點點頭。“國師何以肯定?”御謹想起在皇家園林裡的一幕,頓時也覺得可疑。
“憑感覺。一個人在如此狼藉不堪的爛名下還能調笑人生,除非是有過人的忍耐,否則就是廢物一個。”羽亮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以御風那樣挑剔的目光,一個堪稱廢物的人,他留下來有什麼用?在御王府白吃白喝?況且皇上也是知道的,御風和若清兩人對此子可是疼愛。”
意義頗深的一番話,讓御謹也感受到了事情有些棘手。看眼夜越深黑的外面,波瀾不驚的雙眼閃過殺氣。他的天下霸業,絕不容許有絆腳石的存在。就算有,他也會讓麻煩消失得乾乾淨淨。帝王者,不需要任何的心軟。
七月的天氣確實讓人心煩,豔陽高掛晴空,炙熱的溫度烘烤著大地,卻難以遮去那些冰冷的隱晦。
一座用白玉砌起的祭臺上,站著幾十名著華袍的人,他們頭髮凌亂,雙手雖被用繩索囚著,依舊掩飾不住那從骨子裡的高貴。為首是名冷傲的青年,寂寥的衣袍翩飛,他的雙眼愈發凌厲,直視著那主位上的中年人,雙唇忽而泛起嘲弄的冷笑。
好一場可笑的戲劇!
“伯父,伯母,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冷傲青年轉過身,略帶愧疚的說道。英挺的男人衣衫凌亂,卻不損他的華美和尊嚴,“呵,別漠侄子,你有這份心,你大伯我就心領了。”男人欣慰的笑了笑,目光移到遠處那一身黃袍的中年男子,眯了眯眼。
英挺男人旁邊美豔不矯情的嬌婦也輕笑,“是啊,小漠,不過就是伸頭一刀,別怕,咬著牙閉著眼,什麼都不去想就不難過了。”她柔柔的語調比細雨更加滋潤,有種特別令人著迷的溫柔。“伯母……”青年的話語有些梗咽,他的眼圈泛紅,硬是剋制不讓淚水湧出。
“可是小漠,你才不過十六七歲,正是你該體驗人生精彩的時刻,就要陪我們……”美婦的聲音暮地卡住,晶瑩的淚珠比青年先一步跌落下去,染溼那張豔若桃李的嬌顏。“伯母別哭,是侄子不孝,惹您傷心了。”青年急急忙忙的安慰,顯得有些手忙腳亂。誰曾想,這會是那個一夜差點顛覆皇朝的大皇子?
“嗯,不哭,伯母只是為你惋惜了,多好的孩子啊,偏偏被捲入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政治。”林若清嘆著,柔和的目光更能擠出水。“我不怕,我只是不甘。”被綁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握成拳,御別漠帶著憤怒的眼神撇向主位。那曾是他父親的人!卻成了監斬自己的劊子手!
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的霸業,他所要的天下!
那夜,凌皇宮被籠罩在黑暗下,一股陰謀的氣息蔓延開了。他離開自己的宮殿,準備去向父皇請教治國之術。那個晚上很詭異,父皇宮殿外並沒有一大批的守衛,甚至連宮女也沒見一個。才剛走到宮殿大門側,就聽見裡邊一陣窸窣的講話聲。
講話的聲音很小,但習武的他感官這般敏銳,自然將裡邊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然而,剛聽到一半,他的臉色就全白了。父皇竟然要栽贓嫁禍,欲將御風王爺通輯成叛國罪人,滿門抄斬,就連若清王妃的孃家也要遭到這種抄斬的罪名!就連君羽、弄影、輕然和他也不放過!
這陰謀早以密謀已久,計劃就在今晚實施,只要一過今晚,明天凌都必將大亂!等他胡亂回到自己殿內的時候,手心已經被滲出了汗,他的心慌亂極其,但更多的是被背叛的恨!御風王爺從來沒有私吞政權的心思,他與父皇手足情深,最是親密,父皇什麼時候也變得那麼虛偽了?那個在他心中堪比天神的男人,居然是這般的不堪!
為了權,他可以連親情都捨棄!太上皇,那個雖嚴厲卻慈和的爺爺,早已在前幾月逝世,但父皇竟然是找替身來頂替。如今,他為了能夠穩固皇位,竟然把念頭動到自己的兒子頭上!父皇,您是從什麼時候被權力給遮蔽了眼?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冷酷陌生?
他想要大聲吶喊,可是他聲音嘶啞,發不出半點音節。於是在那個晚上,他思考躊躇了很久,終於站起身來離開那瑰麗而妖嬈的宮殿。再看時,他的身後已經一片火海,那炙熱的炎溫幾欲將他背後的衣袍燃燒殆盡,盛宏的火焰之舌在天空久久不散,燒了一天一夜。
宮變,奪權,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