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靠近她了竣。
手指青白青白,看不到一點血色,連力氣也消失了一樣,不斷地顫抖著,連開個機也好久按不下鍵去。
想來臉色也很不好了。
逃了一晚,可終究,她又能逃哪裡去?白白讓感冒又加重了。
液晶屏亮了。
右上角的電池不足的提示還在閃個不動,接二連三的簡訊提示音響起,似乎不只一個兩個,眼花得一時看不清。
努力靠住石椅,按緊了胸口乾咳著,她苦澀地想,可能真得去掛水了。
算是辜負了江菲半夜起來為她煮的生薑紅糖茶了。
不過,她辜負她的,應該不只這麼多。
只希望,林茗最終能不辜負她的真情,就足夠了。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
這個冬天沒有給我驚喜
沒有你在身邊的空氣
那飄落的白色
那孤單的角色
那理所當然的失落
聽了半天她才記得去接,只是很想嘲笑自己的愚蠢。
這世間哪裡有驚喜?
更沒有屬於她的真命天子存在。
那一年曾經燦爛的雪花覆蓋了生命裡所有的色彩,也就註定了她一生的孤單和失落。
有一個似乎很熟悉的嗓音,在電話的另一頭不斷地喚著她,“凝凝,凝凝,快說話……”
她張嘴,想說話,可連咳嗽似乎都咳不出來。努力地大口喘氣,胸口還是越來越悶,越來越疼。
好久,她才問出口:“是……是誰?”
那邊靜默了良久,忽然焦灼地失聲叫起來:“凝凝,我是思源。你在哪裡?在哪裡?”
又是電量不足的提示音,把對方的聲音混淆得有點模糊。
她抬起眼,陽光下,水波瀲灩,楊柳垂地,不遠處的新建小區裡隱約傳來孩子的歡笑。
有點眼熟,可到底是哪裡呢?
那頭聽不到回答,叫得更急了:“凝凝,你說話,告訴我你在哪個方位,我這就過去接你。”
思源,唐思源。
除了有時脾氣大些,有時花心些,有時難以捉摸些,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對不對?
她忽然便想哭,甚至真的掉下了淚。
離婚時不名一文帶了幾件衣服被他趕出家門時,她沒有哭,可現在她居然哭了。
是不是隻因為他在說,“我這就過去接你”?
掩著臉,溼溼熱熱的淚水爬滿瘦瘦的手掌。
“思源……”她哽咽著,兩個字咬得輕卻清晰。
唐思源彷彿長長地吸了口氣,再開口時,已說不出的柔和,像在哄著不懂事的三歲小孩:“凝凝,快告訴我,你在哪裡?你媽剛打電話來,問你跑哪裡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