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記茂響。從記事時起,茂響在他的心目裡,就是一團模糊的身影。即便是在當年自己冒險外出尋父的日夜裡,茂響在他心中的地位依然如故。甚至是在父子倆同甘共苦地悉心經營石子場的一年裡,杏仔最上心惦記的,並非茂響,而是茂生以及他所擔負的繁重活計。這種近乎離譜的偏頗心理,茂響當然能夠看得出來。只要杏仔能夠認下他這個親老頭兒,時常喊上一兩聲“爹”,並能盡心盡力地照看好漸已穩固的創業根基,茂響就已經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不過,茂響臨走時的交代,杏仔倒沒有忘記了。他時常抽空去一趟滿月家,詢問一些生活上的難處,幫幹一些砍柴耕地之類滿月所不能勝任的重活累活。
他徑直去了滿月的家。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從院子裡傳出了說話聲,並有一鍁鍁稀薄的糞水從豬圈緊貼圍牆的出糞口中丟擲來。杏仔心裡一咯噔,以為是茂響回來了。他疾步進到院子裡一看,卻是柱兒正站在豬圈裡起糞吶。
柱兒見到杏仔來了,笑著說道,你那麼忙,就盡力忙你的大事去。廠子裡的事體,是耽擱不得的呢。今後,這些個小事,就不用掛在你心上了。我緊緊手也就攬下了呀。
杏仔順手抄起一把爪鉤,進到臭氣熏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