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女家通不過。
木琴回道,雖說柱兒現在還困難些,也只是暫時的事。有了這麼個店鋪,用不了多長時間,日子就會好起來的。
倆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講著,茂響和滿月結伴進到了院子。茂響跟酸杏女**聲叫道,嬸子,過年好哦。
酸杏女人忙往屋裡謙讓,隨口應道,好,好哩。
倆人剛一踏進鍋屋門檻,隨即就叫勞動逮著了。他滿滿地斟上一大碗酒,逼茂響喝下。茂響為難了半天,不得不仰頭喝下。茂響說啥兒也不敢坐了。他起身退回到院子裡,任憑勞動如何拉扯謙讓,就是不敢再踏進鍋屋半步。
酸杏女人愛憐地擋住了勞動,說道,趕緊回屋去,當心感冒哦。你哥嫂轉了一晌午的門子,又上了點兒歲數,咋能跟你摽呢。就叫他堂屋裡去,跟你爹拉呱。
勞動這才放過了茂響。讓他溜進了堂屋,躲過了這一劫。
茂響兩口子進屋,見木琴也在,說,我剛去過你家,還跟哥喝了碗酒。哥要支撐不住咧,四處叫人捎信,找京兒家去替酒呢。
木琴就笑,說,由他去了,醉就醉吧。這一年一次的大節,想喝就喝,誰願去管他呀。
茂響又說道,剛才進院的時辰,遇見茂林兩口子在院外轉悠吶。想是一心要進來拜年,又沒有臉面,就死乞白賴地賴在屋外不走了。
酸杏趕緊說道,咋不早說呢,趕快去喊他進來坐坐呀。說罷,摸起柺杖,就要起身出屋喊人。
茂響笑道,甭叫哦,一見到我倆,人就躲了。現今兒,可能早縮回自家裡,不敢伸頭見人哩。茂響又說道,他是自作自受呢。年前王工沒走那陣子,他就老往王工身邊靠,想巴結著在廠子裡尋個差事幹。我跟王工鐵相好兒,就把這事給戳了。他不是想翻你們的帳,拆你們的檯面麼。只要有我在,門兒也沒有呢。過後,我再整治整治他,非叫他趴在地上給你倆磕頭告饒不可。在咱村裡,誰要是敢跟你倆作對,我茂響一百個不答應。
第八章 對峙,或紛爭3)
木琴似乎不願見茂響這副幸災樂禍又洋洋自得的嘴臉,便扭頭不吱聲。鳳兒也不搭腔,只顧給眾人添茶續水。
茂響也看出了木琴的意思,趕忙收斂了滿臉嬉笑相兒,正襟危坐了。他沒話找話地跟酸杏、木琴倆人談說天氣啦,年景啦,等等。
茂響在木琴面前,始終有一種惴惴慄慄惶惑不安的感覺。特別是在木琴跟他對坐講話的時候,這種感覺愈加強烈,甚至連喘氣都要受到一些影響。其原由所在,他也講說不清。柱兒在籌備店鋪的時候,茂響心底裡沒打算拿出多少錢來。只想應付一下,擋擋滿月的情面,堵堵外人的嘴巴而已。誰知,木琴竟鄭重其事地找到他,要他出錢出力。當時,茂響連思考的餘地也沒敢留,就慌亂地一口應承下來。事後,他又後悔得要命,直罵自己太沒出息了。木琴一開口,自己竟然就不由自主地滿口答應下了。自己又不吃她的,不喝她的,到底怕木琴個啥兒吔。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講了不做,自己怎能在村子裡混下去。他只能咬牙跺腳狠下心腸,掏出錢來,平白無故地給自己放了一次大血。
酸杏插話道,正好你兩口子也來哩,有個大好事要商議吶。北山一村捎信來咧,準備在正月十五大集上,讓柱兒相物件。你倆的意思呢。
滿月高興地道,好哦,好哦,咱就應下來吧。這事最好是趁熱打鐵,越快越好,拖不得呀。
酸杏又問茂響,你咋想哦。
茂響見狀,不得不說道,行哦,就定在十五大集上吧。我沒意見。
幾個人又閒談了一陣兒,茂響就起身要走,說,還有幾個門子沒有轉吶,得趕在午飯前轉完呀。說罷,他拉著滿月出了屋子。木琴也相跟著走出了屋門。酸杏拄上柺杖,把他們送出了院子。路過鍋屋門口的時候,他特意高聲地喊勞動出來送送。
酸杏老兩口子和鳳兒、勞動把仨人送出了大門口。在木琴和茂響兩口子剛剛轉身要走的時候,酸杏又有意大聲地囑咐勞動道,你也甭老窩在家裡頭,也得出去轉轉呀。記著,一定要到你茂林哥家去坐坐。去拜拜年,說說話。
勞動忙應承著,跑回屋裡穿了藍呢子軍大衣,又匆匆地出門去了。
勞動的到來,大大出乎茂林兩口子的意料。
自**未遂,又被罷了官,弄丟了烏紗帽後,茂林開始陷入一種生不如死的境地裡,出不得門,拔不得腿,脫不得身。蹲坐在家裡,往日隨心所欲的心勁兒和情緒都已逃離得不留一絲兒痕跡。他在反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