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使她悲痛萬分,在船上一直沒好好的吃過一頓,眼睛也哭得又紅又腫,原本燦然生輝的一頭黑髮如今顯得平平直直的毫無生氣。
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卻絲毫未能軟化伯父冷峻的眼光,由他生硬的語調。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受歡迎。
“你我都知道,艾珈妮,”他說:“你父親的無恥行為使我們整個家族蒙羞。”
“爸爸做的是對的!”艾珈妮喃喃自語。
“對?”伯父叫了起來,語聲尖銳:“殺了他的長官還是對的?謀殺了別人還是對的?”
“你知道爸爸並不是存心要殺團長的:”艾珈妮說:“那只是一個意外!他只是不讓幾近瘋狂的團長蹂躪一個女人罷了。”
“一個土女罷了!”伯父輕蔑地說:“她本來就該挨團長鞭打的。” “她不是第一個被蹂躪的女人了,”艾珈妮反駁:“每個人都知道團長有虐待狂!”
她的聲音變得十分激動,畢竟往事歷歷,令她心悸不已! 但是,呈現在跟前的是伯父那嚴厲冷峻,如同花崗石般的面孔,她如何才能向他解釋呢?團長的房舍中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那尖叫聲劃破了原本溫柔美好的夜色,使它變得那麼醜陋而猙獰。
那晚,迪瑞克·奧斯蒙站著聽了好一會兒,接著只聽那悽慘的叫聲愈來愈急促,他不由得跺起腳來。
“真該死!”他罵了出來:“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真讓人受不了!那女孩不過是個孩子,就是那可憐裁縫匠的女兒啊!” 艾珈妮認識那個女孩,大概不過十三歲光景,父親是個裁縫,就在眷舍的走廊工作,她常常在旁邊幫著父親裁剪縫紉,小小年紀已經很得乃父真傳,練就了一身好手藝,做件長服不須二十四小時就可完成,有時候也做做襯衫,或替軍官修補制服什麼的。
艾珈妮經常和她聊天,一直覺得她十分漂亮,尤其那濃密的、長長的睫毛和那對溫柔的眼睛最為迷人。
每當有男人走近的時候,她總是把頭巾壓低些遮住臉孔,但可想而知的,團長雖然經常喝得爛醉如泥,卻絕不致於忽視了她的美色。
迪瑞克·奧斯蒙衝向團長的房舍。
尖叫聲停止了,接著響起的是團長憤怒的咆哮,然後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以後發生的事情還是艾珈妮自己把它聯接而成的。
他的父親衝進去後,發現那女孩子半探著,團長正揮鞭拍打著她,好象她不過是頭動物而己。
那正是強姦的前奏!他知道他的長官一向藉此激發淫慾。 “你這傢伙跑來做什麼?”看到達瑞克·奧斯蒙出現的時候,團長吼叫著。 “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先生!”
“你在向我下命令嗎,奧斯蒙?”團長責問他。
“我只是告訴你,先生,你這種行為不但沒有一點人性,並且是男人最要不得的勾當!” 團長注視著他。 “滾出我的房子,去做你自己的混帳事情!”他大叫著。
“這就是我的事情!”迪瑞克·奧斯蒙回答:“每一個正當的男人都該設法阻止這種暴行!”
團長突然狂笑起來,笑聲是那麼醜惡。
“你給我滾出去!”他下令:“不然就小心吃禁閉!”
他一隻手握緊了鞭子,另一隻手抓住那印度女孩鬆散的頭髮,把她拖了過來。
女孩的背上露出一大塊青紫的鞭痕,而無情的鞭子再度落了下來,她又叫了起來,但卻已聲嘶力竭,更令人慘不忍聞。
然後,邊瑞克·奧斯蒙向團長揮拳。
打他的下額兒,由於團長晚餐時酒喝得太多,步履不穩,就向後倒了下豐,他的後腦撞上放在屋角的鐵製半身塑像,被狠狠地敲了一記。
本來對一個年青男人來說,只要生活正常、心臟強健的話,這還不致於致命,但出乎意料之外,當軍醫被召來診視時,卻宣佈團長已回天乏術。
艾邵你還不大能確定以後又發生了些什麼,只知道很快地,軍醫把弗瑞德克伯父請了來,那時伯父正在離軍營不遠的省長官邸中。
於是,弗德瑞克開始發號施令,不准他的弟弟回眷舍去。
第二天早上,父親被人發現死在軍營外面,同時人家告訴艾珈妮:她的父親因追捕一頭野獸才遭此不幸。
父親絕不會自殺的!艾珈妮知道得很清楚,由於團長的死亡,他們趕在民事法庭之前來了個軍事審判。
軍醫也向外宣稱,他早就警告過團長,說他的心臟衰弱,不小心很可能致命。 事情就這麼掩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