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鷹聽得大是點頭,對望一眼,齊齊起身,抱拳道“老太公果然高義。如此我三人非不得已,絕不行那最後一步便是。先行告退,若有訊息,定當使人急來報之。告辭!”說罷,三人已是轉身向外而去。
郭太公起身相送,郭小妹亦自屏風後走出,她方才聽得爹爹如此說,心中激動。知曉乃是爹爹為了自己之故,方才會有這般決定的。此時望著老父蒼蒼白髮,一時竟是無語凝噎。
郭太公回身慈愛的看著她,眼中無盡的父愛,濃的化也化不開。郭小妹再也忍不住,縱體入懷,大哭道“爹爹,女兒不孝啊。”
郭太公微微搖頭,輕撫小妹秀髮,嘆聲道“傻孩子,但使你能幸福,爹爹哪裡不能去的。銀錢沒有了,咱們可以再賺,家產沒有了,咱們可以再置辦。但要是人沒了,可是甚麼都沒了啊。”
小妹伏在父親懷中,不住點頭,眼淚淚水卻是怎麼也收不住。太公又道“今日已晚,明日讓家人陪著,你自去看看二郎。多使些銀錢,休叫他在裡面受了委屈。”小妹粉面微紅,卻是並沒拒絕,只是極輕微的點了點頭。旁邊綠衣早已是滿面淚痕。
不說他們這邊全府齊動,各自安排,單道那隨著肖遙一路追到嘉陵的扣兒。她人小腿短,等她追了出來,不消說那個來報信的小二,便是肖遙也早已走的不見了蹤影。尚幸她記得道路,一路緊趕慢趕,尚未到嘉陵縣,已是迎著肖遙等人,正往成都府而回。
扣兒大驚,急忙跟上。及待到了府衙,見了整個過程,心中不由焦急。急急回碧漪摟,向漪月報知。
漪月得了扣兒回稟,呆呆的坐於凳上,半響無語。她自不是一般女子,處於這煙花之地,所見極多,心思更是靈敏。自扣兒一番話中,已是明白裡面關竅。只是她身處此地,卻是如何也幫不上忙的。一時間,心中悲苦,無法遣散。左思右想之下,忽的靈光一現,有一條路倒是可以一試。
只是想及這條路,心中的無限委屈和悲傷卻是再也忍不住。定定望著外間一直不曾停下的小雨,情淚恣流。“二哥啊二哥,月兒為你這般犧牲,你可能知曉?日後你與佳人花前月下之際,可能知曉,曾有一個女子對你鍾情至此。”漪月眼望外面風雨如晦,心裡的悲傷,亦如那雨滴一般,連綿不絕,沒有停盡。
天空中的烏雲愈發密集了起來,陰陰的,烏沉沉的似要壓倒人們的頭頂。那雨便在一霎那間,突地大了起來。似是老天亦在為此人間不平之事,掬一把悲憤之淚。一道銀光劃過長空,天地間驀的一亮,隨即無邊的黑暗再次吞噬了一切,“喀喇喇”一聲巨雷響起,在天邊迴響不絕……
成都城巨大的城門,在兩邊士卒的奮力推動下,吱吱嘎嘎的將要合併。城內街頭盡處,忽的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聲音高聲喝道“且休關門,某有緊急軍務立要出城!”
兩邊士卒一愕間,那馬已是潑風般馳近,馬上一人穿著正是兵馬督司的服侍,大雨中,早已渾身浸透。只是來至近前,並未停留,卻是將手一揚,亮出令牌,隨即緊加一鞭,潑喇喇一陣風般出了城門,瞬即消失於遠處。
兩邊軍兵一陣面面相覷。“乖乖,這般晚了,頂風冒雨的這麼急的奔行,難不成有什麼事發生了?”“唉,天下太平久了,總是有些事兒要出的。”“行了行了,這些關咱們屁事,只管守好城門就是。來來,關門關門。”幾個士卒紛紛議論著,手中卻是再次發力,沉重的大門,便在轟的一聲中,緊緊閉上。這個夜晚,註定似是充滿著躁動,喻示著一絲不平靜的氣息。
定更時分,成都城的風雨更是大了起來。天空中金蛇亂舞,轟聲隆隆。雲團一塊一塊的堆積在一起,漆黑如墨。勁風恣意的在空無人跡的市井間奔過,帶起陣陣嗚咽的歡叫聲。大雨似瓢潑一般,傾倒而下。
“砰砰!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在風雨中突兀的響了起來。郭府大門後面,管家郭定披衣而起,低低嘟囔幾句,隨手拽了件斗笠扣在頭上,提著燈籠出來。
聽著那緊一聲慢一聲的敲門聲,連忙叫道“來了來了,莫敲!莫敲了!”許是聽到他的話音,敲門聲終是停下。郭定將燈籠放下,拉開門閂,將門放了道縫兒。探頭向外看來。
門外一個一身紅衣的小妮子,正在滿面焦急的站著,手中尚自拿著一塊石塊,正欲再往門上敲來。眼見郭定露出頭來,不由一喜。隨手扔下石塊,撒腿往後跑去,口中叫道“小姐小姐,門開了門開了。”
郭定一愣,這女子瘋瘋癲癲的,不知在做什麼。順著她身影看去。卻見漆黑的拐角處,一輛馬車正自靜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