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都翻滾著，不停的改變著飛行的軌跡。
周羽的瞳孔突然收縮，他定定的看著這千萬片白色雪花中的一片，右手的肌肉繃緊，然後驟然發力，右臂上瞬間爆發出的強大力量讓那把有著無數缺口和鏽跡斑斑的劍身的巨劍在風雪中化作了一道殘影，斬向了那朵雪花。
快速斬過的劍鋒攜帶著的勁氣將空中無數雪花推向兩邊，恰似一劍斬開了漫天的雪幕，一劍過後，那朵雪花無影無蹤。
老頭坐在背風處，看完周羽這醞釀已久的一劍後搖了搖頭：“你這哪裡是斬雪？簡直就是掃雪！修行這事，天份很重要，我只會告訴你在什麼階段該做什麼事，其他的就得靠你自己悟了。”
周羽沒有講話，他低著頭靜靜的看著地上的雪花，還在回味剛才那一劍，那一劍足足凝神準備了三十分鐘，卻仍然沒能斬雪成功。老頭所說的斬雪，到底是什麼意思？老頭的話讓周羽想起了以前的高中老師，所以周羽總覺得老頭這是極不負責任的做法。
還是得靠自己悟啊。
自己的那一劍，到底有沒有斬中那片雪花？周羽在心裡問自己，
“唰”的一聲，周羽再次揮出一劍，揮過之後，他定定的看著殘留在空氣中的劍痕，若有所思。
如果揮劍速度過快，劍鋒上產生的勁氣肯定會把雪花推開，劍鋒就不可能觸碰到雪花；如果揮劍速度極慢，隨風亂舞的雪花軌跡難尋，劍鋒必須不斷隨著雪花的軌跡而改變，單單只是這變化，就需要很快的反應速度和強大的腕力再加上精巧的控制才能做好。
周羽想通了這些，便將揮劍的速度放慢，眼睛緊緊的盯住那一片翻滾著落下的白色雪花，揮劍的速度一放慢，就需要更大的力氣來控制劍鋒的走向，這一劍看似極緩，卻讓周羽萬分吃力。
在短短的幾秒鐘內，腕部不斷的發力，鬆弛，再發力，劍鋒不斷的改變著軌跡，就像在不停的震動一樣，最終這一劍仍然與那片雪花擦肩而過。
“呼”周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極慢的一劍，耗掉了他所有的精力，右手手腕隱隱痠痛，甚至大腦也一陣眩暈。這是精神力高度集中，加上又在雪山上，海拔高，大腦缺氧所導致。
周羽長長的呼吸了幾口之後便準備再次用這種極慢的劍法斬雪。
老頭卻在這時喊道：“夠了，不要透支自己的力量。在這雪山之上一旦身子垮了是很危險的。”
“嗯，我知道了師傅。”周羽確實已經很累，那樣的一劍，雖然還沒斬開雪花，但是已經讓他心神俱疲，周羽不再揮劍，但卻不斷的在腦海中想象著斬雪的每一個細節，回憶方才那一劍劍鋒每次的走向，在心裡不斷的完善。這是周羽以前打球時常用的方法，心理暗示的強大毋庸置疑，假如投籃不準，又沒時間和空間練習，那在腦海中模擬想象投籃，並且不斷的修正錯誤的動作和調整力道，同樣可以提高命中率。
周羽不知道這個方法對於練劍有沒有用，但為了生存下去，決不能浪費一點時間，身體疲憊了，那就用腦子想，這是周羽的思維。
“其實，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悟到劍法的最深奧義。修劍就是修心，自古不外乎求快，求鋒，但只有真正的用劍宗師才知道，最可怕的劍是慢劍。”老頭站起身來，將酒壺拋給了周羽，又說道：“同樣，真正鋒利的劍，是重劍。雖然你已經意識到了放慢速度，但是古往今來，意識到這一點的人數不勝數，真正能做到的卻沒有幾個，這事急不來。”
周羽接過酒壺，拔開壺嘴，仰頭灌了幾口，一道火辣的直線流入腹中，頓時渾身燥熱，疲憊被驅除了不少。
“師傅，準備什麼時候動身上山頂？”周羽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酒滴，將壺嘴塞上，看著近在眼前其實還很遠的山頂說道。
老頭抬頭看向在雲霧中的雪山山頂，白雲隨風而散，但有幾片烏雲卻一直停留在那。
“山頂有妖氣，能跑到雪山之巔修煉的妖，恐怕是妖將級的。”老頭神色凝重：“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那隻大雁是一隻孤雁的原因。”
“妖將？”周羽也看到了那幾朵烏雲，烏雲聚而不散，仔細看去，竟然是從山巔生出的。
“妖族之中，有妖獸，妖兵，妖將，妖王妖皇之分，凡是妖將，皆能化為人形，使用妖術，不再是靠蠻力和野性本能戰鬥。”老頭的眉頭緊鎖：“以前我曾和妖皇白骨哭戰鬥，但只是三個回合，便被它斬去右臂，而且那次還是眾多高手圍攻它，最終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周羽默不作聲，看來這妖將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