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城站在床邊,幫楊曉蓮抓撓了幾下就站在一旁,頗有深沉的側首沉思。
房間外,堂屋裡站了不少的人,議論紛紛。
“聽說小草兒嫁人了,把房子給了楊潑潑。”
“我聽說是楊潑潑把小草賣了,自己霸佔新房子,所以才住了一天就突發怪病,真是活該。”
“是呀,這就是報應!”
“就沒見過像她這般惡毒的嬸子,老天早該收拾她了!”
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入白建城的耳朵裡,他的臉色愈發的深沉了,難道眾人說的是真的,楊曉蓮身上的怪病是報應?
倆小破孩則倚著門框,小臉兒有不健康的紅塊,兩隻手兒也紅腫,指頭還出血了,從前天匆匆忙忙的搬進這裡,娘就得了怪病,他們就是自己照顧自己,冬日的水冷,洗衣服時手浸在水裡,泡腫了,偏偏楊曉蓮還叫他們給她抓癢不能停下,手指都抓爛了,比起楊曉蓮的面板,他們的手指也好不到哪兒去。
此時聽到別人議論楊曉蓮,他們的心裡不是滋味,可是他們娘就是這樣一個人,想反駁那些人幾句,還找不到理由。
一家人被人指指點點的明的暗的罵著,白建城瞟了眼楊曉蓮,終於忍不住了,“你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就回去哄你們的男人,別在這兒亂嚼舌根子!”
“別以為做了壞事沒有人看見,老天爺看著呢!”
“我們就看怎麼著,這裡又不是你們的屋,前天我們來吃酒的時候還是小草兒請的!”
“可不是,別以為把白梁氏弄走了這屋就是他們的,我們不走,說不定小草兒哪天回來了還感謝我們幫她看屋呢!”後面那句是白柳氏說的,聽說小草兒嫁人了,屋子留給了楊曉蓮,最不甘心的就是她,要是小草兒在,說不定哪天有工請她做,她還能賺兩個錢,如果是楊曉蓮,她不但連毛都賺不到,甚至還有可能會和楊曉蓮有紛爭,當初白草合在選擇房址的時候,看中了這塊和她家僅隔幾米遠的地,要是楊曉蓮住在這兒,他們養的雞鴨可能到了對方的地盤去,以楊曉蓮那不管不顧的性格,以後她要麼忍著,要麼和她吵個沒完,忍著她咽不下這口氣,吵架,她沒有楊曉蓮有時間!
說來,她是最希望楊曉蓮馬上滾蛋的人。
而其他的人也都有差不多的心理,人性如此,捧高踩低,以前白草合軟弱,他們欺負,現在白草合有能力了,他們又想來巴結她,希望能在她這兒撈到好處,就像白柳氏那樣,可以做點工什麼的,賺幾個小錢。
白建城被楊曉蓮喊的煩躁,聽這些人明的暗的指責,心裡更是惱怒,“等她回來你們再來,現在這裡是我做主,你們滾出去!”
前天還高興著楊曉蓮厲害,把白草合的新房子也弄到手了,然而在同一天晚上楊曉蓮就生了怪病,他心裡也隱隱的開始往報應那方面想,但是看著寬敞明亮的大房子,又不甘心搬回去,他和孩子們沒有事,也暗暗僥倖,老天爺懲罰出面做壞事的楊曉蓮,他和孩子們還是可以平安的住在裡面的。
之所以出口反駁那些人也是做給楊曉蓮看的,她生了怪病,請了隔壁村的郎中來看,人家遠遠的看著扭頭就走,說明楊曉蓮沒救了,以楊曉蓮的毒辣,他要是不幫他說幾句,他怕她死後變鬼都來鬧騰。
文明落後的地方迷信特別的盛行,白建城每次去打白草合的時候都會留有餘地,不像楊曉蓮一樣往死裡整,怕的就是報應,很多的時候,他也特意的把那些壞事兒給楊推曉蓮去做,怕的就是報應二字,如今作為例子的楊曉蓮就在眼前,他多少害怕下一個輪到他,可是他更怕報應未到,楊曉蓮就先化成厲鬼來找他算賬,就在人前替她說幾句好的,好讓她死後可以安心的去投胎,不來纏著他和孩子們。
不得不說,這一家子一個比一個無恥啊!
白建城話音剛落,一個清脆的聲音自院子傳來,“現在我回來了,該我做主,你和楊潑潑給我滾出去!”
把她賣給土匪,把她往死裡推,還叫嬸嬸她就是對不起死裡逃生的自己了!
“是小草兒的聲音,小草兒回來了!”白柳氏喜出望外,彷彿是財神爺來了般迎了出去。
沒錯,回來的正是白草合!
在小四分秒必爭的努力趕車下,終於在申時末趕回來,也正好聽到白建城說的話。
她回來了,倒要看看這家人要怎麼圓說!
“是的,我回來了,謝謝你們幫我看屋。”白草合給眾人一個甜甜的微笑。
黑色的斗篷下那張風塵僕僕的小臉兒,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