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轉身向外面走去,可是剛剛走出客棧幾步,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兄臺,請等一下。”
是在叫她嗎?
青盞微微頓住腳步,轉回頭去,確認一下自己有沒有聽錯。
那長衫青年向她走過來,以證實她的猜想。走到近前,青年身後的書童十分驕傲地開口道:“這是我們家……”
話還沒說完,接到主子暗示的眼神,只好不情願的乖乖住嘴。
那長衫青年對青盞輕輕一揖,笑道:“家童無知,兄臺莫要見笑。”
青盞也像模像樣的還上一禮:“兄臺客氣了。”
“在下見兄臺氣質非凡,處事從容,沒有一般書生的矯情,所以想來結識,不知兄臺能否賞臉?”那長衫青年笑道。
想必他誤會自己是前來趕考的舉子了,青盞覺得沒有必要騙人,便向他解釋道:“兄臺誤會了,在下不是應考的舉子,來到這裡,實是為了尋找一位故人。”
聽她這樣說,那人笑了笑:“原來兄臺不是應考舉子啊,請恕在下唐突了,竟拿兄臺去與他們比較。”
青盞笑著取出衣袖裡的摺扇搖了搖:“兄臺不必自責,在下現在出現在這裡,被誤認為是應考舉子也實屬正常。”
她這裝模作樣的樣子,惹得立春忍不住地想笑,幸好旁邊有穀雨在,制止了他。
相互寒暄了一陣子,那長衫青年終於問出了重點:“敢問兄臺怎麼稱呼?”
青盞微笑著一揖:“小弟展青。”
這是個萬能的名字,凡是遇上不方便透露姓名的人,青盞便會告訴對方這個名字。不是有意的欺騙,名字也只是為了稱呼而已。
“原來是展青兄弟,”那長衫青年笑道:“在下蕭寂。”
青盞學著那些迂腐書生酸文縟節了一把:“蕭兄,小弟這廂有禮了。”
蕭寂便很配合地順著她演下去:“展兄弟,快快免禮!”
然後,二人便為方才的矯情哈哈大笑起來,毫無形象可言。
立春與穀雨無奈的對看一眼,原來,小姐也不是一貫的溫婉柔和。
笑聲方止,突然聽到客棧裡打鬥的聲音,那在門外談天說地的書生立刻向客棧湧去。青盞與蕭寂沒能擠進去,向一個年長的舉子一打聽,方才知道,剛才那藍衫青年與青衫青年相互讓座,結果,越是相讓,越是沒有人願意先坐,這讓來讓去的,竟然打了起來。
青盞覺得有些好笑,她只聽說有人因為爭位置而打架,沒想到這讓座竟然也能打得起來。看來,這禮節太過了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再看看蕭寂,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明明他也是這眾多舉子中的一個,卻不去參與他們的任何一方的談論,那麼瀟灑地冷眼旁觀。
過了好一陣子,還是在客棧掌櫃的調解下,兩個青年才住手了,彼此交換了一縷敵意,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那些圍觀的書生見二人打不起來了,也慢慢散去。
蕭寂邀請青盞在客棧內用餐,不好拒絕,青盞便答應下來。
可是,飯菜還沒來得及上桌,突然有個人走過來,附在蕭寂耳邊低語了一陣子。青盞注意觀察他的反應,卻見他由開始時隨意的樣子,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末了,他對那來人說道:“好,我馬上回去。”接著向青盞道歉道,“展青兄弟,這頓飯在下請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要先離開一下,改日有時間,再來賠罪。”
青盞笑著安慰道:“蕭兄不必客氣,若有急事,就先回去吧,我沒事的。”
望著蕭寂離開,青盞目光微微靜默。蕭寂,這個人……
穀雨突然說道:“小姐,穀雨看那蕭公子不太像是趕考的舉子,小姐還是小心為妙。”
青盞點點頭:“嗯,我知道。”
不過,這免費的午餐青盞還是興致勃勃地笑納了,那麼豐盛的一大桌子飯菜,她一個人也吃不完,便讓穀雨立春坐下來一起吃。
青盞儘量很慢的吃東西,一邊留意著客棧的門口。她雖然不知道鍾文彥出去做什麼了,但是他既然住在這裡,就一定會回來的。她希望自己能夠等到他。
可是,等了許久,依然不見人回來,穀雨看時候不早了,便建議回去,免得大人擔心。
出來這麼久了,青盞也不想大哥為她擔憂,便同意了穀雨的提議。
走出客棧,外面陽光璀璨,花香陣陣,遠處近處,隨處可見長勢旺盛的綠柳桃花。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青盞對沒有見到鍾文彥一事有些耿耿於懷,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