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詩’,便是白箋上無字,無字者,空白也,而寫信用的是白紙,素箋也是白紙,一解白色的紙,二解空白的紙,是為‘白芷’。”
半晌無聲。
四皇子慕容純出聲一笑,打破寧靜:“好詳細的講解,好玲瓏的心思!”
韻寧公主也是有些驚異,對淳熙道:“蘇大人,想不到蘇小姐竟有如此才華,怎麼以前未曾聽說?”
一心愛慕的那個人以這樣的方式與他搭腔,淳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微微垂下眼瞼,道:“九妹她……也是前不久方才來到京城的,是以……公主沒有聽說過也是正常。”
“這樣啊。”韻寧轉過頭對青盞說,“妹妹記得來宮裡找我,姐姐可是想與妹妹做個手帕交呢!”
聽聞韻寧公主這番話,眾人則是驚異地看著青盞,又是羨慕又是佩服。
青盞笑著應聲說好,可心裡卻說:免了,你一位大公主,豈是我小女子所能結交的。倘若哪天現未來夫君好像對我有意,那我的小命還能保得住嗎?
事關身家小命,青盞可不敢馬虎。
目光不經意地略過沈鴻圖,卻見他正望著自己,深邃寧靜的眸子裡帶著如浮冰碎雪般的清冷,似乎又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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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本章中兩含謎詩中前一為柳宗元所做,為了符合情境,稍作改動了一下。原詩為:
四月將近五月初,刮破窗紙再重糊。
丈夫進京三年整,捎封信來半字無。
後一為劉禹錫所做。
柳宗元與劉禹錫是至交好友,劉禹錫自小體弱多病,柳宗元為了好友而特意研讀醫書。柳宗元玩笑地做了上面一藥材含謎詩寄給劉禹錫,劉禹錫便寄了下面一詩給柳宗元,告知他自己已經猜中了詩中的四味藥材,便是:
五月既望時,出門多加衣。
遊子離鄉久,素箋未寫詩。
兩詩中所含的四味藥名為:半夏、防風、當歸、白芷。
………【第一百一十章 替君來救美】………
微揚唇角,青盞衝他淡淡一笑,那笑容明媚、璀璨、純粹,如夜空中閃耀的星光,將這上元夜閃耀的燈光也壓下。鴻圖一剎那的失神,靜靜地望著她,那女子一襲翠綠的衣裙,滿頭珠翠,於燈火照耀下那張精緻的面容上,有步搖輕輕顫動的影子,在這夜晚之中是那麼讓人心動。
第一次見她時,就有的怦然心動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的劇烈起來,以至於他那麼渴望看到她。
這個女子,她給人的感覺總是那樣清靜、淡泊、無無慾無求,一般女子所特有的心胸狹隘、嫉妒、矯情、做作等痼疾,在她那裡影跡全無。就如一朵寫意的荷花,一朵半綻的牡丹,設色單純,內涵豐富,古樸典雅,雍容華貴。那樣純粹、淡雅,眸光如初生孩童般的純淨。
但是,她不是初生的孩童,她甚至有出常人的玲瓏心思,那樣冰雪聰明。她只是天生淡泊,一切都不太在乎罷了――也包括他……
那女子目光未曾停留,只是輕輕掠過,甚至連那笑容也純粹出於禮貌。他想,在她的心裡,自己大概和這在場的人沒什麼區別吧,頂多是多了一層認識。她會對所有人好,可她的好是無異的,就像她對鳥兒,山石,花草,以及自然中的一切都好,這與感情毫無關係。
此時,他不敢轉頭,不敢去探尋那個女子的目光又經過了哪裡,那樣清淨無塵,包容溫暖的目光,大概是不會為其他人停留的――只除了她的大哥――蘇淳熙。
寬大如蝶翼一般的衣袖不經意地輕輕擺動了下,鴻圖沒想到,在場的所有人也沒想到,他這一個細微的動作竟然碰到了端送熱湯過來的宮女,宮女一時失手,滿的就要溢位來的湯竟向韻寧公主灑去。
看到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淳熙臉色稍微一變,什麼也沒想,馬上就準備站起來。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起身,便看到鴻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衣袖擋住了濺來的熱湯。
因為那湯是剛做出來的,十分地燙,即便是隔了衣袖,鴻圖的眉頭依然稍微蹙了一下。
韻寧公主慌忙拉起他的衣袖要看他的傷勢,低低地說著什麼,大致是關懷的話,態度顯得十分親暱。
無暇顧及其他人的反應,青盞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大哥,只一瞬間,他的神情便由擔憂轉變為失落。他看著韻寧公主為鴻圖擦拭衣角,目光溫柔而悲傷,看了許久,拿起長几上的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飲盡。再倒酒,再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