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高秀麗笑道:“你幫我穿上吧?”我說道:“好吧?”
我拿起這些衣服,細心的套在她的身上。鞋子穿不了,太大了。只得將防雪靴套在她的身上。
穿好衣服一看,這美國鬼子的衣服又寬又大,套在高秀麗的身上,十分滑稽。我不由哈哈大笑。
我們倆並肩向下碣偶裡走去。
下碣偶裡,是無計其數的戰士和東北民工,正在搶救傷員,掩葬烈士遺體。
高秀麗看見死去的戰友,急向我靠來,說道:“周參謀,我好怕呀!”
我笑道:“別怕,有我呢?”
說著,我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道:“來,這個送給你防身!這是我從美國一個副團長身上繳獲的!”
高秀麗喜道:“好呀,我一直想有一把槍。可是我爹不給我,說我還小!周參謀,這槍好重呀?這叫什麼槍?”
我笑道:“這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口徑柯爾特軍用手槍,一個彈夾是七發子彈。來,這四個彈夾給你!”
高秀麗拿著這沉甸甸的軍用手槍,愛不釋手。
她問道:“這怎麼打呀?”我持著她的小手說道:“你看,開啟保險,對了………小心了!然後,三點一線”
高秀麗拿著空槍,“咔嚓”、“咔嚓”玩了幾下,高興極了。
我又教她插進彈夾,然後說道:“不打槍時,要注意關好保險。否則容易走火”
忽然,王芳跑過來,淚流滿面的道:“周參謀,你幫幫我…”我嚇了一跳,說道:“王芳,別哭,別哭”
我隨著她來到了一個繳獲的美軍棉帳篷裡,我終於明白她哭的原因了。
一個簡陋的手術床上,躺著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小戰士。
這個小戰士真的非常小,鬍子都沒長,象一個大孩子一樣。
他一個勁的叫道:“不要鋸我的腿,不要鋸我的腿…”
幾個醫護人員和幾個負責人,正急得手足無措。
一個醫務人員手裡拿著一把木工用的大鋸子,正低聲地的勸著他。
我叫道:“別急,讓我看看!”
我仔細一看,這個小戰士的右腳,因為凍傷太過嚴重,已經黑了,脹得發亮,腳背足有排球大,還不斷流著黃水!
王芳流著淚道:“這個戰士其餘地方沒事,只是這條腿已得了壞疽病,不鋸腿,就會死。只要鋸斷這條腿,就能活!”
我知道,凍傷導致的壞疽病是一種厭氧菌侵入傷口所引起的一種嚴重急性特異性感染。這種病,別說是在這時,就是在我的後世,也基本上是無藥可救。
通常,低溫寒冷侵襲所引起的損傷分為三度。一度凍傷最輕。二度凍傷傷及真皮淺層。三度就不好了,會凍傷真皮全層。四度是最嚴重的,會凍傷面板、皮下組織、肌肉甚至骨頭,可出現壞死,感覺喪失!
這個小戰士明顯是四度凍傷,且已導致肢體壞疽,神仙難救!
我問道:“凍傷的人多嗎?”王芳說道:“大概有二萬四千人左右,三度以上的就有一萬一千多人。”我嚇了一跳道:“有這麼多?”
娘滴,嚴寒和飢餓,現在已成為我們第9兵團最大的敵人!
現在,我們15萬將士,靠的全是繳獲!斷糧最嚴重的部隊,已經十幾天沒得一餐!只得靠野菜、樹皮、騾馬,甚至棉花充飢!
戰士們大部分營養不良,腹瀉十分嚴重,瀉得人都變了形。
得雪盲的,得腸炎的,得感冒的,無計其數。
就算是身體正常的戰士,也虛弱得直打晃!
從死人身上扒衣服,已成為常事。
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一律扒得光溜溜的!
一切都是該死的後勤!
記得我前世時,在網上看過,總後勤部所編《外軍後勤戰例選編》中寫道,美軍陸戰1師最後從古土裡撤退時,不算空運能力,其部隊總人數不過1。4萬人,各種車輛卻高達1400輛。
志願軍第27軍4個師、一個炮兵團4。8萬多人卻只有一個汽車連,只有45輛汽車(開戰初期就基本被美軍空軍全部炸燬)和82輛畜力大車,其餘只能靠人力背運。隨著志願軍分散在上百公里的山區展開戰鬥,部隊在其餘時間能夠得到的給養,幾乎是零。
可是戰鬥還在繼續,也就是說,凍傷、凍死的戰士只會越來越多!
這時王芳說道:“這麼多凍傷人員,藥早用光了。我都不知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