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公儀璟這般人物的,定然是了不得的門派,那裡的高手配得藥,她是不認栽也不成了!
柳青青抬高了下巴看了過去,可惜公儀蕊沒有給柳青青展示倔強不屈的機會,如蝴蝶般輕盈地一轉身,伸手招來兩名侍衛,架起了柳青青,出了府,上了馬車,一路往那鬥獸場而去。
到了鬥獸場,兩名侍衛應著公儀蕊的授意,把柳青青往那些個死囚中一推,便跟在了公儀蕊身後,往那觀看的高臺上去了。
柳青青扶著牆顫巍巍地站起,抬頭往高臺上看去,烏泱泱已經坐滿了人,粗粗一掃,只認得三個,一襲華服的白玉熙,和以逍遙王妃正妃的姿態,安然端坐白玉熙的身旁公儀蕊,還有那即將成雲國駙馬爺的公儀璟。
公儀璟怎麼也來了?這還沒成親,白玉睿就把他視作自己人了?
柳青青正納悶間,忽聽得宮人喊了一嗓子:“陛下駕到!”
眾人聞聲,皆神色一震,高臺上,高臺下,立時跪倒了一片,柳青青跟著跪倒,一雙眼卻不安分地往上瞟。陛下陛下,這個兩個字,她聽得多,說也說得多,但真人,還確實沒見過。自小入了地宮,每次教習師傅提起這個人,總是雙手抱拳,對天一敬,日子久了,便讓她對對這個頂頂頭的上司,存了種莫名的敬畏。那時她曾經想過有一天,如若見到,心中該是怎麼一個激動,也許緊張的話也不會說!
此刻見到了,緊張倒是沒有,只是覺得腦中好像有根緊繃的線被撥了撥,餘音震得腦袋嗡嗡的疼。
抬手輕輕敲了敲腦袋,在細看說落座後讓眾人起身的白玉睿,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帶著金燦燦的發冠,有著一張和白玉熙有五分相似、卻如傳聞中的保養甚好,極為年輕的臉。如若不是事先知道,若說他是白玉熙的大不了幾歲的兄長,只怕她也會深信不疑。
不知道白玉家開創這個觀賞節目的那個祖宗九泉之下有知,不是不也會對這個比自己還嗜血殘暴的子孫另眼相看。但這白玉睿真是白玉家世代這些子孫裡難得出的奇葩,說他好色,他日日美人在懷,卻不見偏寵哪一個,三宮六院都是雨露均霑,不見沉迷。說他昏庸,一月上不了幾日朝,但那一雙眼卻能辨得忠奸,所用之臣,皆是賢良,一雙手即使懷抱美人,舉杯痛飲,卻依然能玩兒似的指點江山,讓雲國國富民強,國民安居樂業。
柳青青腦中還在胡思亂想著,這邊白玉睿身旁伺候的宮人,已經把規則向死囚們說了個明瞭。
話語剛落,鬥獸場守衛的侍衛整齊地從場內退出,關上了場內能出入了那唯一的鐵門,插上鐵質的門栓,還落上了一把厚重的鎖。
這是一個決定性的時候,方才還有些喧囂的死囚們,在這一刻忽然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發出冷光的眼,警惕地看著四周的人。柳青青知道,只要有一個人把手伸向了旁邊的人,這個地方便會變成血腥的煉獄場,個個以命想搏,以死相拼。
但事實上,情況比她想得還要糟糕,死囚裡大多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就算她狀態極好之時,這種人也是很是難纏的,順手抄起什麼,就撲上來,出手完全沒有套路,更沒有招式可言,絕對不能讓這些人近身,近了,即便你打掉了他們手上的傢伙,他也能如野狗餓狼般,咬住便不鬆口,一口一口的啃咬下去。
‘撲通——’第一個人倒了下來。
那是個被咬斷了脖頸,倒在地上垂死掙扎的人。鮮血從他脖頸的傷處留出來,汩汩的,如同一眼血泉,血水迅速滿到她腳邊,眼看著就要浸過她的鞋頭,她的腳立即往後縮了縮。
藥力在她體內非但沒有減退的跡象,反倒更加肆虐,讓她一陣子的犯暈。她從方才跪下之後就未起來,身子往後一靠,以半蹲的姿勢貼在牆邊,呼呼地喘著粗氣。
許是她這般病怏怏,隨時便會倒在地上的虛弱樣子,讓這幫死囚,把她當成一隻一手就能死的蚊子,碾死的螞蟻一般,直接無視了。各自提了精神,握緊了拳頭,去對付那隨時會要了自己命的強敵。
所以一番爭鬥下來,眼前雖然是血光凌亂,她卻連一根頭髮絲也沒傷到,顫巍巍站起來,看著眼前最後的兩個死囚,在精神力氣將耗盡之前,互相給對方的致命的一擊。
那是最原始、近乎野蠻的打架方式,兩人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滾,一手都按住對方的脖頸,另一手都在儘可能地揮拳擊打,不管是落在腦門還是落在臉上,只要伸手能打到的,必是用盡全力。
柳青青忽然有種預感,今天這群死囚裡,沒有一個人能獲得那免去死罪,獲得自由的機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