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十七臉上的痛苦,她看在眼裡,映入心裡,感同身受。是非對錯,她都不想再去追究了,此刻她只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平安無事,好好活著!
鳳十七的手又滑了上來,探入了懷中,像是要拿什麼東西出來。但手顫得實在太厲害,看著都吃力,柳青青便幫了他一把。
柳青青的手往他懷裡一摸,輕易的就帶出一團綿軟的東西,待她看清手裡拿著的東西,她的手,也不由得顫了起來。
是‘結髮’,她和鳳十七的‘結髮’,他居然一直貼身帶在身上?!
忽然,她明白了,他為何要對有財他們下手。他對她的恨,他對她的怨,還遠遠不夠抵償他對她的情、對她的愛。殺她,他下不了手,但若是原諒她,他又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所以這怨恨,便只能讓有財他們償了!其實,他至始至終還是鳳十七,做不來絕情絕義的安陵灃!
鳳十七的手覆了上來,在兩人雙手重疊碰觸的那一刻,她忽然希望鳳十七能說些什麼,哪怕是一句柔軟的話,也許就能改變兩人之間的關係。
但,鳳十七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把‘結髮’從她手中拿走了,緊緊地、緊緊地攥在自己手裡。
而此時,浴池邊套上衣衫的白玉睿朝著暗衛們抬了抬手。暗衛會意,收了劍,一擁而上擒了柳青青。
“放開我!”她掙扎反抗,卻於事無補,眼看著鳳十七砸入水中,眼看著冒著水汽的溫泉水吞沒他的身體,卻只能被強行拖帶著,離得越來越遠,快出殿門的時候,她朝著白玉睿喊了一聲:“救救他!”
溫泉行宮雖然不似皇宮,但該有的一樣也沒落下,就如比關著柳青青的這個鐵籠子,用幾根手臂那麼粗的鐵鏈條懸在半空中。既然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便只能安分的待著。事實上,她不安靜也不成,這裡似乎是間密室,而且隔音甚好,沒有任何聲音都傳進來,同樣,她即便喊破嗓子,也不能讓任何聲音傳出去。
她叫了兩嗓子,便認識到了這個事實,默默地坐了下來,抱著膝蓋想心事。想來想去,滿腦子都是鳳十七沒入池水的那張臉,腦子都快被想得裂開的時候,有個人進來把她從糾結的思緒中解救了出來。
這個人,居然是白玉睿!
柳青青沒等白玉睿走到鐵籠子前,就焦急扒著鐵籠子的欄杆,焦急的問:“他怎麼樣了?”
白玉睿譏諷一笑:“你倒是挺記掛那個妖孽的!”
‘妖孽’這個詞,讓柳青青激動了起來:“他不是妖孽!是你把他變成妖孽的!白玉睿,你才是這世上最大的妖孽!”
白玉睿的眸光色一凜:“為什麼要殺朕?就因為朕給你下的噬心蠱?”
她冷哼一聲:“除了噬心蠱,你欠我的,還有很多!”
“欠你?朕何時欠了你什麼?若不是朕,你一個孤女,能安然長大?”
“白玉睿,你好不要臉!是誰把我變成孤女的?你心知肚明!”
白玉睿有些意外:“你……你知道了!原來你是為了柳乘風報仇而來的!”
她爽快承認:“是!你最好是立即殺了我,不然只要我活著,便會想盡辦法殺了你,為我爹孃報仇!”
白玉睿聽著這話,卻笑了起來:“為你爹孃報仇?你爹孃是自盡的,你何來仇可報?”
“自盡?”她眉心一皺,全然不信:“我才不會信你說的鬼話,我爹孃好端端的為何要自盡!”
“朕為何要騙你?你此刻在朕的手上,還有什麼值得朕騙的?”白玉睿收了笑容,言語裡有了幾分認真:“來你並沒有想起來,那就讓朕來提醒你……那日朕帶著人去了谷中,柳乘風倒是英勇,幾十個一等高手竟然擒他不住,最後要不是要顧著你和你娘,柳乘風也不會失手被擒。當時,柳乘風為了保全你們母女,願意自刎謝罪……”
未等白玉睿說完,她便兀自打斷了:“你胡說!我爹是當世大俠,何須向你這樣的人,自刎謝罪,定然是你殺了我爹!”
白玉睿很是不屑:“哼!當世大俠?當世大俠會和有夫之婦私奔?”
“你胡說!我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她激動起來。
“胡說?”白玉睿眉毛一挑:“你娘是朕的瑤妃,若是不和柳乘風私奔,又何來你們在谷中那幾年?”
“瑤妃?不!這不可能!”嘴上雖然在否認,但她心裡卻忍不住把前前後後的事兒連起來,她和她孃的樣貌是極其相像的,難怪那日沐姨會認錯人,難怪沐姨看她的眼神如此複雜,想起了那日沐姨和白玉睿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