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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有些難行,二十里路走了四個多時辰才到,到達時候已是半夜。
順著路標路牌入了通往燕留谷的峭壁崖縫,終點的燕留谷景色要比外面的險山好上不知多少倍,鳥獸閒然棲息,綠草盈盈,碧湖沉靜。
這燕留谷不大,因四方皆是石壁懸崖,沒什麼光照入,但是在正午與午夜的時候陽光與月光會直射到谷中間的小湖上,湖水反射著日月光華,能將這深谷內照的通亮,將四周石壁照的晶瑩。
谷不大,一眼能看到頭,此時雖是午夜,但湖邊卻有一個男人沐著月光,似乎等待已久,在白夜他們邁入後便開口喚道:
“是白夜吧,我等你很久了。”
皎白到有些淒涼蒼白的月光映照著墨傾塵孤單的身影,他著了一身素衣,坐在湖邊垂釣,而他身旁不遠的一棵古樹下,有一座小小的墳包。
墳前一石碑,碑上刻了行蒼勁的字——師兄墨楚雲之墓。
墨傾塵的面容依然俊美年輕,一張永遠不會超過十八歲的臉,雙目中的光卻是太渾濁太寂寞太蒼老……似乎已經什麼都不想去在乎了一般。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場景,白夜突然產生了一種不想再去管天闕門那些煩心事,不想再去糾纏誰死誰活,不想再去試圖改變什麼的衝動。
她忽然覺得或許繼續追究真相只會扒出隱藏更深的汙穢,對誰都不好。
白夜與白松、白飛羽、白荷兒、白行走到墨傾塵身旁,雲錦和雲萌知趣的停在了谷口,不參與他們門派內的事情。
白夜他們與墨傾塵問過好,白夜從仿製乾坤袋中取出那柄當年墨楚雲師叔送給她的劍,遞給了掌門墨傾塵:“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楚雲師叔時他給我的……這曾刺傷墨楚雲師叔的劍,不知究竟是何人的。”
墨傾塵神色黯淡的接過那柄劍,仔細瞧了瞧,而後輕輕一甩手,將那劍丟入了面前的湖中,繼續垂釣,語氣是冰冷而逃避的:“人都已經死了,知道了又能如何?”
白夜輕輕嘆了口氣:“掌門,我只想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弟子有能力復仇的物件。”
“什麼仇?哪有仇?”墨傾塵瞥了白夜一眼,有些不耐煩:“天闕門已滅,死的人也都活不回來,你就別一心想著送死了,安心在青玉壇內修煉,昇仙,其它的事,什麼也不要管了,別說一個小小天闕門,哪怕是天昭國都沒了,你也不要從青玉壇內出來。”
“青玉壇……已經沒了。”
白夜掏出懷中的那枚含有青玉修為與一縷元神的玉珠,遞給了墨傾塵。
墨傾塵點了點頭,看著手中的那顆玉珠,卻並沒有意外:“我為你尋來九轉返魂香,為你安排了墨央與寒如凜為護,給了你青玉與青玉壇……本來你如果是一個人在青玉壇內修煉,青玉壇不會消失,而你也可很快成仙。而你……原來如此,你竟帶了一些不該帶的人去,瓜分了靈氣……”
說著,他狠狠瞪著白飛羽、白荷兒、白行他們三個,目光裡滿是責備和憤怒。
感應到掌門人散發出的怒意的三奴也將頭垂了下去,除了靜默不知該作何反應。
墨傾塵將那玉珠遞與白夜,以一種命令的口氣:“吃了它,你的修為還可大大提升,昇仙去,別的什麼也不要管。”
接回那玉珠,面對墨傾塵的態度,白夜疑惑不已:“可是……掌門人不是曾說過命弟子重建天闕門麼?為何您如今又突然叫我什麼都不要管……”
她都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了青玉壇內的十年間想的都是這件事哪兒那麼容易就說放棄就放棄的?
墨傾塵繼續背對白夜他們垂釣:“當初是我所知太少,只想將一切推給你讓你有動力求強昇仙……卻未曾想過其中會牽扯到什麼,如今看來,你根本不該去管天闕門,它欲滅,就任它滅,最終不過是生於你手又毀於你手罷了。”
第一卷 天闕門 0145 可以理解卻無能感同身受
0145 可以理解卻無能感同身受
白夜假裝聽不出他話中的某些玄機,關於前世今生的話她已經聽膩了,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再被那種本該隨著輪迴斷絕的關係而影響。
墨傾塵的冷漠和固執讓白夜怒騰,她的性子也不是那麼好揉捏的:“你讓我重建天闕門,我硬著頭皮不怕丟臉的去做了,做到一半你又說讓我不要管一切去自己求仙……連個理由都不給,你當我白夜是你養的狗啊?”
而墨傾塵,竟神情冷漠的吐出一句對白夜來說極為殘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