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身後一個聲音傳過來,“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專注!”
那人沒個正形地坐在太師椅上,洗得發白的道袍也是穿得歪歪扭扭,不修邊幅的模樣像極了那些遊走在大街小巷舉著寫有“算命算姻緣”牌子的神棍。
他翹著二郎腿,悠哉地享受桌上的果點。
與不苟言笑的白昭,是兩個極端的人。
“西大陸那邊,傳過來了一股威壓。”白昭徐徐道,說這話時,他連臉上的神色都不曾變化一分。
雖然這股威壓蔓延到東大陸時,已經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但想要捕捉還是輕而易舉。
道茅嗤笑道:“西大陸那群光明神的走狗這次整出的么蛾子有些大啊,看來又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出世了。”
他說完就立馬接收到了來自白昭的冷厲目光,道茅無畏地聳了聳肩,雖然東大陸人並不像西大陸那般將光明神視作自己的信仰,但卻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所以聖域的廣場上才會屹立起一座光明神的石像。
因此道茅口出狂言對光明神不敬時,已經觸碰了白昭的底線。
道茅這個人隨心所欲慣了,想什麼便說什麼,口無遮攔,除了白昭外,也並不把誰放在心上。
他自小看到那些對光明神像三叩九拜的人就從心底裡生出一種輕蔑,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他只相信自己的拳頭,什麼光明神,不過是幾千年前那些無聊的人臆想出來的罷了。
所以他並不信神,論神他只信自己是神!
有了鎮魂塔,在東大陸迄今為止還沒有他怕的,唯一讓他稍稍重視的也就只有幾個月前在東大陸展開瘋狂報復的前玄胤太子——司祁。
按理他也不過是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毛孩,雖然修煉天賦逆天到另人眼紅,卻也只是魂修的靈師罷了,在以往,道茅連多看一眼都不會。
可是有一次意外相逢,他撞見了在魔窟中大開殺戒的他,在成千上萬的妖獸年前,他的身影就像是滄海一慄般渺小。
當他以為這個黑衣少年會被這群妖獸拆吃入腹,準備好好欣賞這一場血腥的盛宴時,他的身上猛然爆發出了一陣詭異的黑色暗芒,這之後,他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因為鎮魂塔感受到了致命威脅,自動開啟防禦模式,將他帶離了那個地方。
連鎮魂塔都忌憚的力量,到底是什麼?這個詭異的少年又到底是什麼來歷?
這些就如同一個謎團塞在他的心裡,讓他不得不收起之前的輕蔑,重視起來,因為他們的結下的樑子還不小。
四年前讓他給逃脫了,如今歸來,已經是另一副模樣,就彷彿是從無間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瘋狂地掀起一場又一場殺戮,以血祭奠亡靈。
不過這個人後來又消失了。
消失得正合他意,所以但也不再關注這些。
白昭沉吟片刻,才轉過身,那雙向來波瀾不驚的眸中此時卻帶著複雜得讓道茅讀不懂的情緒,他道:“幾個月前,司祁去了西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