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知道。他當然也知道我當然不知道,沒等我回答,就搖頭嘆氣,指指他衣服上的字。我這才幡然——他這件不知哪弄來的校服汗衫今天下午才剛被我取笑過,因為上面大字寫著:
XX學校初中部。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都更喜歡四月?
為什麼為什麼?
難道戰士不比藍狄更招人待見麼?
是我審美有問題?
十五
我忽然想起件事——我答應了張一律晚上給他電話,於是急忙開手機。果不其然,兩條簡訊,三條語音留言,都是他。我跟高錚說,我過那邊兒打個電話。他怔了一下,點頭。
正要撥出去,電話自己就響了,我看都沒看立馬接起來,“張一律?”
“咦?你沒跟他在一起?”是我媽。
“哦,你呀,媽。沒有。對了,我今兒恐怕得晚點回去,甭等我了啊。”
“跟誰一起呢這是?”
我正猶豫著怎麼說,又有電話打進來,這回保準是張一律了,救星。“媽,明兒再說,有電話打進來,我先掛了啊,就這樣。”然後接通另外這位,“是我。不好意思,剛在電影院,手機關了。”
“和別人一起?”他問得不緊不慢。
“嗯。”
“哪兒呢現在?我過去找你,我們見面說。”
“呃……電話裡不成麼?”
“不成。”他一點沒猶豫。
“那改天吧。今兒恐怕我不方便了。”我不想跟高錚說,今天到此為止因為我得去給別人一個交待做個了結。我不是想對他有隱瞞,只是想盡量避免尷尬。
“也好。你用這段時間,好好再想想。不用這麼急給我答覆。”
答案是不會變的,可我沒直接打擊他,我說,“那改天再約。不過這週末去我家的事兒……你甭準備了。我知道現在說不好意思挺沒勁的,可還是希望你能諒解,別生氣。”
收起電話,我看見高錚靠著欄杆坐在地上,懵懵地朝我這邊看。那股子憂鬱勁兒,狠狠地在我心上掐了一把。
我走過去,自己坐上腳踏車後座,拉過他的手。我說,“我跟你交待。可你得答應我,不許瞎生氣。”
他點點頭。
“我發小兒介紹給我的一男的,就認識你之前不久的事兒。出去了幾次,除了下館子就是看新片兒,不太……不太通電。上禮拜送我回家被我媽撞見了,非請他這週末去家裡吃飯。不過你也知道……最近這些天……呃……發生了什麼,所以……所以我這幾天就是想找他說清楚來著,以後別再見面了,沒必要了。”
他靜靜聽,臉上漸漸陰雲轉晴。待我說完,他站起來,雙臂繞住我,雙手搭在我身後的欄杆上,緊貼過來,俯下身,用電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問,“那你跟誰通電?”
這小子,長進忒快了點,幾天前打啵都還不順溜,幾天後就會逗我話了。“高飛。”我信手拈來,“跟高飛。”這是我發現他一弱點,只要我一和他哥們兒套瓷,他就把不住。
“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尖的,那神氣勁兒,那身子骨兒,那塊兒……”看他那愈燒愈烈的小眼神兒,我愈加囂張跋扈,“說真的,你把高飛送我這兒吧,我保證它吃好喝好營養好,甭追隨你了,整天都吃不飽的……”我話說不完了,因為——
爆發了,某人果然爆發了,兩臂一抬就把我給抱了起來,抱著走到斜對面特大一棵柳樹下,在長椅上坐下——話說剛才我就一直覺著他老往那探,貌似早有動機——把我按到他腿上,一隻手製著不知怎的就被他背到後面去了的我那倆小爪,另一隻手單刀直入地從腰間探進我衣服裡,擦著肋骨上去找準了位置就是一下,捏得我生疼。“還敢不敢?”他一邊威脅,一邊在我胸上用勁兒,“還敢不敢跟我拿搪?敢不敢跟我掉腰子你?”
我求饒,求得可憐兮兮,眼睛巴眨巴眨望著他,說,“不敢不敢了。下回不瞎咋呼了,下回直接抱著高飛親……呦……疼,真疼……你沒輕重你這小子……哎呀……我真不敢了……”
我一次次在嘴硬和求饒間搖擺,最後終於消停了。這期間他一直未發一言,只一雙手在使力,欣賞我的自我鬥爭。
我哪裡鬥得過戰士。
較量完了,覺得累,我軟趴趴地搭在他身上,什麼也不說,用鼻子觸他的頸窩兒,又聞到那股淡淡的檀香。半晌聽見他說,“困了就睡吧,我守著。”
知道他看不見,我還是勾了下嘴角,咬了他脖子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