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活似神仙?
“盧姑娘,你不是說要吃飯,到底走不走?”他問。
“當然——”盧三娘話到一半,被急匆匆闖進來的盧大打斷了。
“三妹,我找你半天了。”盧大一頭一臉汗。
柳照雪倒了杯茶給他,讓他緩口氣再說。
盧大喝了口水,迫不及待又道:“三妹,大事不好了,知府大人派人上門來找他兒子了!”
“知府大人的兒子關盧家莊什麼事?”
“三妹,你忘了,前些日子你在爹的靈堂裡殺了那欺負管家外孫女的男子?”
“那個採花賊就是知府大人的兒子?”對喔!她殺人的時候似乎聽大哥、二哥喊過。“那傢伙姦淫婦女,罪該萬死,知府大人莫非還想替他討公道?”果真有此糊塗官,她手中三尺劍絕不饒人。
盧大跳腳。那死的終歸是知府公子,盧三娘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她真以為單憑她手中一把三煞劍,就可以橫行天下?
“三妹,那傢伙再混蛋,也不該由你來殺。”
“大哥是以為我該放走他,讓他再去欺負別的姑娘?”
“我不是那意思,他……他畢竟是知府公子,殺了他,會給蘆花蕩惹麻煩的!”
“人是我殺的,讓知府有本事衝著我來!”
“你——”盧大氣死了。“總之,這件事你別再管了!我找你就是要通知你,最近你不要外出,一切等風頭過後再說。”
“大哥想怎麼處理這件事?”
“這點你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
盧三娘冷哼一聲,轉身往外走。其實不必問也知道,盧大肯定是要給知府大人送錢,請對方高抬貴手放過她。
但她根本不以為自己有錯,為什麼要盧家的人服軟?就因為對方是官?
這種只論權勢、不講公理正義的事,她是不會認同的。
知府大人要想找麻煩?哼,先問過她手中的劍再說!
至於柳照雪,他當然不會留下來陪盧大嘆氣,盧三娘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跟上去了。
盧三娘看他跟屁蟲似地跟著自己,以為是盧大派他來看管她,二話不說,拔出三煞劍便朝他招呼過去。
柳照雪知她在氣頭上,也不與她鬥口,只是退。
盧三娘緊逼不捨,顯然拿他當出氣筒,他連閃兩回,沒閃過,只得拔劍迎上。
兩人沈默,一路從盧家莊打到湖面上,讓一堆捕魚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又從湖面打回盧家莊,劈碎半座假山後,她收劍後退。
“不打了,姑奶奶餓了,要去吃飯。”跟個悶葫蘆鬥劍,未免鬱悶,她不耐煩,索性甩了他,自往蘆花蕩外掠去。
“你吃飯也得帶著我啊!難道放我一個人餓死?”他卻下放過她,又像塊牛皮膏藥似地貼上。
“偌大的盧家莊,難道還會找不出一頓飯食?你自己去吃,別跟著我。”
“盧家莊有好東西吃,你怎不吃?還要往外尋?”
“我今天想改變口味,你管我?”
“我也想改變口味。”
“好,那你進城吃,我去找漁娘們,看她們有沒有研發出什麼新菜式。”她就不信甩不脫他,身子一踅,便往東行。“還有,你別說想跟我一起去試新菜,因為我不想帶你一起去。”
“早上明明是你來找我的,現在又說不想和我一起,你這人怎地變得如此之快?”他衝著她的背影喊。
“我就是這種個性,不高興的話,你走啊!”她得意洋洋地尋了艘漁船,鑽了進去。
晨光下,柳照雪笑得也十分滿足,沒半點被拋下的怨氣。
“就是要你得意忘形,這樣你就不會立刻去找知府算帳了。”而他,便利用此時去探聽一下知府的為人和官聲。若是個好宮,且與他擺事實講道理,一場大禍,也許就消弭了;倘使知府為惡一方,民不與官鬥,還是不好與知府直接衝突,得想幾招歪點子,替她將麻煩擺平了。
柳照雪尋了艘漁船,請漁夫送他離開蘆花蕩,自己去了贏州城。
至於盧三娘,她運氣不錯,她鑽進去那艘漁船,漁夫、漁娘正在用早餐,看見她,便招呼她一起吃。
盧三娘從小在蘆花蕩裡摸爬打滾,和眾人早混熟了,有人請客,她也不客氣,接過碗,吃將起來。
她心裡琢磨著,那知府必然逼得緊,否則盧大不會這樣生氣。
她也生氣,記得知府公子在面對被害者哭訴時說過一句話: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