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吃飯,而她永遠都在自己的角落裡數著自己的飯粒。
而今,當她說出自己要去北京過年的時候,小媽卻問出一句,“那我們怎麼辦?”
童一念很想說,“你們怎麼辦,關我什麼事呢?”
可是,當她看到小媽茫然的眼神和一菱咬著下唇,兔子一樣驚慌地看著她的時候,最終還是把這句話給吞下去了。
那一刻,無比強烈地感覺到她自己和這兩個人是一家人,雖然很討厭這個感覺,但,這是不容更改的事實……
“你們在家過吧,我會把年貨都辦好了才走,還有,從前有哪些人情往來,你列個單子給我,我也先給你們做安排。”她淡淡地說完,讓保姆扶著她上樓,一步一小心。
什麼時候,是她對她們負責,在這個家當家作主了呢?沒有任何過渡,就這樣水到渠成了……
曾經在她面前驕橫的小媽和一菱似乎永遠成了在她身後畏縮著看她臉色的人,也許現實就是這樣,唸書的時候,政治課上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在家裡,也是這個理吧,靠她吃飯了,所以自然而然放低了姿態。
“媽,過年就我們兩個在家嗎?”
她聽見一菱怯弱的聲音在問小媽,自從傑西設計稿被剽竊的事發生以後,一菱說話就總是這樣唯唯諾諾的,每次見到她這個姐姐,眼神裡也全是躲閃和驚慌。
她知道一菱怕她,也知道一菱去求過傑西別起訴。呵……可是,即便一菱不去求傑西,她和傑西又真的會去起訴嗎?
“那你還想有誰?哎……”小媽的嘆息在空闊的童家大宅裡格外悠長,愈加顯得這房子空闊了。
“媽……還是以前的日子好……過年有爸爸,有姐夫……只要有爸爸和姐夫,家裡就很熱鬧……”一菱惆悵地說著。
童一念倒是被她這話微微一驚,似乎這是第一次,童一菱念著以前那些日子的好不是念著過去的繁榮和富有,只是念著熱鬧,她嘴裡的熱鬧是否是她表達不出的親情呢?
“別提你姐夫!”小媽低聲訓斥她。
“媽……其實姐夫也有姐夫的理……不過,爸爸也是爸爸啊……”
一菱似乎陷入混亂。
這本來就是個死結,連童一念都無法開啟的死結,一菱的腦袋又怎麼能想明白?
去北京前的那天晚上,童一念在保姆的陪同下去康祺家拜年,這是她每年都會做的事,今年得提前了。
服裝釋出會那晚,康祺和他的家人出席了會場,之後便再沒有出現過,忙碌的她一直沒有去關注後來的事,連康祺什麼時候回部隊了都不知道。
莫名的,覺得康祺怎麼越走越遠了。
不過,這樣很好,她,本就不值得康祺再一直守候。
這次來沈家,明顯就感覺到不同,往日裡康祺的媽媽會馬上出院來迎接她,但這次,整個院裡都靜悄悄的,若不是開著的院門,她會以為沈家沒人。
走進去以後,發現沈老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那模樣,竟似老了許多。
沈家,發生什麼事了?
“沈伯伯。”她輕輕喚了一聲。
沈老從恍惚中甦醒,見是她,眼睛一亮,“素心……”
童一念一怔,旋即明白過來,沈老把她當成媽媽了……
“沈伯伯,是我。”她走到他面前,輕輕地道。
“哦,是念唸啊……”沈老不自然地笑了笑。
童一念讓保姆把禮品放下,在沈老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警衛員上了茶來。
“沈伯伯,伯母呢?”從前定是沈伯母忙前忙後招呼她的,今天著實有點奇怪。
“她啊,走親戚去了!”沈老端起來茶來,抿了一口,端詳著她臃腫的身軀,“念念可是好久沒來了,快要生了嗎?”
童一念微微一笑,“還早呢,要過完年。”說完又補充,“沈伯伯,今年我要去北京過年,可能不能在大年初一來看您了哦!”
“北京?”沈老點點頭,表示理解,“是該去北京啊……”
她想,沈老是否誤會她和陸向北和好了呢?不過,她沒有解釋,就這樣吧,讓康祺徹底放下她……
沈老似乎有心事,沒有往常健談了,童一念不知道是否和自己的母親有關,不便多問,坐了一會兒便告辭。
警衛員把她們送出了門,她便打聽了一下,“沈老看起來好像不舒服,怎麼沈夫人也不在家照顧著?”
警衛員認識她,也知她和沈家關係不一般,女兒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