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童一念對他認識自己不覺得奇怪,他要競拍童氏必然對童氏的過去有過深入的瞭解,她這童家長女必然是他了解的物件;而同樣的,左辰遠也不會奇怪自己認識他吧?因為,他們在拍賣會上已經見過一面了……
並沒有過多的寒暄,在中介的陪同下,左辰遠和童一念一起去了童一念那所朝向良好的水景婚房。
左辰遠對這房子看得很認真,每一個房間的角角落落都仔仔細細看了,可見他是一個極細緻的人。而且,為什麼所有的優質男人看起來都那麼高深莫測?在左辰遠看房的整個過程中,童一念都看不出他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天下的妖孽男都是這麼愛玩深沉的?
直到他最後走到露臺上,一眼被幾簇花香清雅撲鼻的絞狀蘭花給吸引,那雙沉靜深幽的眸子才起了漣漪。
“童小姐會種蘭花?”他眸子裡蕩起明顯的驚訝。
她喜歡蘭花,偶爾文藝青年範發作的時候會把自己比喻成它,生長在背光陰暗的角落裡,靜靜綻放她的芬芳。美麗,清雅,卻極難侍弄,只有懂她的人,才能將她養得水潤鮮妍……
無端的,又想起了陸向北,那個男人,彷彿精通世間萬理,卻獨獨對花草一無所知,根本不認得只是極難養活的蘭花,正如不懂得她內心最真實的渴望一樣……
她恬靜地一笑,“談不上會,就是喜歡而已。”
其實也有很久沒有來過了,這蘭花何以會開得如此之好?
“這蘭花秋季也能開?”左辰遠對蘭花很感興趣,卻不走近,只遠遠地觀賞。
“何止秋季,春夏秋冬四季都有不同種類的蘭花開放,春蘭,蕙蘭,秋蘭,寒蘭,花色也赤紫黃綠粉,各種不同。”從來沒有人跟她談起過花這個話題,所謂知音難覓,與左辰遠不過二度相遇,離知音尚遠,卻不由得多說了幾句。
“若有機會,倒要認真向童小姐討教了!這蘭花可是極難養的。”左辰遠若有所思的樣子。
童一念倒是笑了,對養花有興趣的男人如今真是太少了,可以視為世外仙人了,“左先生真對此感興趣?”
左辰遠笑了笑,不置可否,末了,卻忽然說了句,“喜歡養蘭花的女子,無論這花養成怎樣,總是蘭心蕙質的。”
這……是在說她嗎?
好像他們之間的關係說這樣的語句太近了點……
於是將它聽成了一個玩笑,可愛地吐了下舌頭,“這種話我聽得太多了,從幼兒園開始人人都說我蘭心蕙質。”
左辰遠微怔,然後哈哈大笑。
左辰遠大笑的時候,原來也很陽光。
“童小姐,很抱歉問一個不該問的問題,童小姐這房子很不錯,為什麼要賣呢?”笑過之後,左辰遠問。
童一念斟詞琢句,說實話,對於左辰遠這個人,她印象還比較好,而且從情感上來說,他買了童氏,讓她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所以也不想編不著邊際的謊話來敷衍,但是,說真話更是不合適的,所以含含糊糊假以外交辭令,“私人原因吧,不知左先生以為如何?”
左辰遠微微點頭,“不錯!正是因為這房子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上上之所,我才覺得童小姐賣掉實在是可惜了。”
“不知左先生幾人居住?”童一念笑問。
“這是……關心我的私人問題?”左辰遠深幽的眸子裡笑意暗湧。
“不是,只是覺得這房子夠大,如果左先生只是一個人住的話,沒有這個必要,畢竟左先生並非常駐本城。”她真心實意地說,並不為房子找到這樣一個好的買主而不願意放手。
左辰遠眼裡浮起點點欣賞,“童小姐是個性情中人,比我這滿身銅臭味的商人有道德!沒錯,我是一個人住,不過,這房子我決定要了!就按童小姐說的那個價!”
說實在的,頤朵給中介的那個價格偏高了點,以左辰遠的商業頭腦不會不知道,可他竟這麼爽快?
左辰遠似乎看出了她的驚愕,笑道,“之所以喜歡這裡,是因為童小姐將房子連同配套設施全部出/售,碰巧這房子的裝修風格也是我喜歡的,而且裝修得盡善盡美,找不到一點缺憾,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幾盆蘭花,我想,住在這充滿花香的房子裡,可以淨化我的銅臭味!”
童一念不禁莞爾,如果左辰遠這樣的商人還有銅臭味,那這世界上還有乾淨的人?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就算她以貌取人吧,女人,總是喜歡以貌取人的,即便有前車之鑑,還是死性不改,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