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了。
正心煩意亂著,沒想到一側頭卻不經意瞥見她過去的“未婚夫”正往這兒走來,不覺輕輕“啊”了聲。
“怎麼了?”韋佑書問道。
“是……你大哥。”她輕輕抬手指了指那差點變成自己老公的男人。
對他,她當然有滿滿的怨。
這惡劣的男人,婚前劈腿偷吃讓小三懷孕,還妄想三人行不說,她會變成現在這模樣、來參加自己的喪禮、被逼著看親朋好友為自己傷心難過卻不能招認,追根究底都是因為他。
她崔妏薔活了二十幾年,說好聽點是溫柔,說難聽點就是沒個性,不管喜歡或討厭誰都只是淡淡的——除了那個如豔陽般、令她不知如何面對的男人。
但現在她卻恨起讓她生活徹底顛覆的韋佑倫,若不是他,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害父母好友為她傷心。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上前甩他兩巴掌,身旁便已有個人先衝了出去。
“砰砰”兩聲,韋佑倫應聲倒下。
周圍的人因這突來的變故驚住了,一時間竟沒人反應過來,更別提勸架。
於是韋佑書又趁機補了自家兄長腹間幾拳。
“靠……韋佑書,你打我?你瘋了嗎?”韋佑倫氣急敗壞的道,但他的體格完全不能與弟弟相比,被出其不意撂倒後哪還有辦法還手?
“終於肯出現了?妏薔在你辦公室的樓梯間摔死,結果你這幾天都躲哪去了?”
韋佑書激憤之餘,自然也未錯過兄長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心虛。
那天的事他並不知情,警方也採信了崔妏薔是自己失足跌下樓梯的說法,但他就是覺得妏薔的死與大哥脫不了關係。
她是那樣謹慎優雅的人,做事總是不疾不徐,怎麼會無緣無故失足從那麼高的樓梯滾下去?
更何況大哥辦公室在高層,電梯又沒故障,她為什麼會去爬樓梯?
而今見到兄長眼底的心虛,他對自己的猜測又更多了幾分把握。
韋佑書當然知道自家大哥沒那膽量也沒動機殺妏薔,比較可能的是兩人起了口角,導致妏薔在心緒混亂下失足跌落。
他很恨,恨大哥都要娶妏薔了,卻沒好好保護她。
崔妏薔也被韋佑書的舉動嚇到了,她沒料到韋佑書居然直接對親哥哥出手。
她比其他人都先反應過來,想也未想的衝上前,扔下柺杖從側邊抱住他,“韋佑書,你快住手!”
她是不在乎韋佑倫的死活,但韋佑書在這種場合毆打自家兄長可不是好事。
混亂中,韋佑書的手肘撞在她舊傷未癒的胸口上,她甚至沒來得及感覺到害羞之類的情緒,一陣椎心的刺痛驀地炸開,她痛得只能悶哼一聲。
但也就是那聲悶哼,讓韋佑書愣住,稍稍拉回理智。
他先是瞧著被自己壓制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兄長,再愣愣轉頭看到痛白了臉的女人,暫時忘了憤怒。
“你……怎麼樣了?”他直覺問道。她的臉色好難看。
“沒事。”她吸了口氣,慢慢退開,“你……別再動手就好,他不值得……”
那種爛人,不值得他浪費力氣修理。
只是……天啊,胸口怎麼這麼痛,她的肋骨該不會又裂開了吧?崔妏薔迷迷糊糊的想著,忘了腳上也還有傷,急著想退到牆邊靠著,卻一個踉蹌,往後跌去。
“小心!”韋佑書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以防她真的跌倒。
但他用的力氣稍大了些,這麼一扯,便將她扯入懷裡。
瞬間,一股淡雅的清香竄入鼻中,令他有片刻怔忡。
這不是過去葉秘書身上那種濃郁的香水味,而是種只有在靠得極近時才嗅得到的淡香。
“韋、韋經理……”被他這麼一摟,崔妏薔嚇到的同時,被他觸碰到的肌膚突然有種像電流般熱熱麻麻的感覺。
淺淺的紅暈爬上她蒼白的臉龐,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玫瑰帶著羞澀的嬌豔,一時間兩人都呆住了,只能愣愣瞪著彼此,不明白心底的震撼從何而來。
韋佑書有些迷惘,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秘書長得很漂亮,可過去他對她的漂亮毫無感覺,不知為何此刻竟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就在他們像定格般呆立在原地時,某個刺耳的尖嚷聲打破這隱隱流動曖昧氣息的氛圍。
“佑倫、佑倫你怎麼了?”一個女人努力推開圍觀的眾人,衝進來欲扶起韋佑倫,“有沒有怎麼樣?需不需要我替你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