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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他算是嚐到了。
“我可以撤手,不要這中原武林了。”他淡道。
白霜月抬起小臉,心怦怦跳,見他薄唇又掀。
“你嫁我,我跟你待在西塞,牧馬、牧牛、牧羊。你覺得如何?”
“啊?”她覺得……她覺得……頭很暈,心好熱啊!
然後,他笑了,說著好奇怪的話。
“我想你今日非嫁不可了,因為人夥兒都在正廳等著。我娘,也就是你將來的婆婆,還等著咱們出去拜堂。”
“大夥兒?你、你……你阿孃……”她細長的鳳瞳圓瞠。
傅長霄頷首。“當初滄海傅家堡大火,傅家眾人從地道逃出,便暫居於此,如今一切事情都有了結果,我將在滄海之地重建傅家堡。”他略頓,摸摸她的臉兒,揉著她因錯愕而輕張的軟唇,道:“至於我娘,你見過她的,和她也熟啊。”
她好睏惑。“我沒有……”
“在西塞雪峰上的洞室裡,你和她相處過一段時候,忘了嗎?娘很喜歡你的。”
白霜月真要暈了!是那位不說話的大娘啊?!
知道她嚇得不輕,男人的胸膛因低沉笑音而震動著,他傾身吻住她微啟的小嘴,深深吻住,把那笑音熱烈地渡進她的身體裡。
“你以為能逃到哪裡去?”
她嘆息,軟軟地、吐氣如蘭地嘆息了。
她逃不掉,也沒打算逃的。究竟是誰迷了誰的魂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銷魂當此際啊……
尾聲
來年夏。
西塞高原車綠水清,天光明朗,真是個適合放牧的大好日子。
但,今兒個牧民們不工作,把牛和豐兒留在圈欄裡,換上最好的衣服、繫著最鮮豔的腰帶,洗去臉上的風塵,把頭髮梳得油亮油亮,拎著微薄卻情意厚重的小禮物,帶著全家大小騎馬上“白家寨”,趕著參加大姑娘的婚禮。
高原上,許久沒這般熱鬧了,比趕集兒還要盛大,連南北山麓外的少數部族也來了朋友,一批批往“白家寨”湧來。
寨子裡,姑娘家的閨房中,那古董梳妝檯前盈盈立著一抹紅影兒,盤高的秀髮露出柔潤的耳後肌膚,秀容妝點,腮畔盛開兩朵嫣花,對著銅鏡中的女子露齒一笑,她捻起小小一方胭脂紙,把唇瓣抿得紅嫩嫩,襯得兩排齒潔白如玉。
美嗎?白霜月勾唇又笑,心中再篤定不過。只要是甘心情願,那就好美。
這是她第二次嫁人,新郎倌也是第二次娶她這個媳婦兒。去年秋末的那一回,她嫁得有些莫名其妙,胡里胡塗被拐了去似的,腦子裡還堆著一大串疑問,待寧神靜心,怎麼就拜了堂、成了親。
夏日西塞高原上的婚禮哪,多麼教人嚮往!
男人推門而進,她沒轉頭,靜靜待他走至,四目在鏡中交纏。
傅長霄由身後摟住她,俊鼻在她髮間、耳畔胡蹭。雖是新郎倌,他卻一身淨雅寬袍,僅在腰間繫著喜緞,他的白袍與她的大紅嫁衣貼在一塊兒,格外美麗。
“你好香。”他模糊低語,湊唇要吻。
白霜月忙推歪他的臉。“不可以,妝要花掉的!”
“唉~~”有些怨念似地嘆氣。但,不能親,總可以摸吧?
“別亂來,釦子要被扯壞的!你、你別摸啊!”她怕癢地扭動,臉紅心跳,逼不得已只得使了招擒拿手。
傅長霄沒閃、沒躲、沒回招,乖乖教她扣住大袖。他哀怨地嘆氣,她則“咦”了聲,摸到袖中鼓鼓的,小手往裡邊一探,掏出——
是系作一束的紫黃色小野花。
“送我的?”她眸子亮品晶的,瞧瞧他又瞧瞧花兒,來回瞧過好幾次,瞧得傅長霄臉皮浮現古怪的紅痕。
“不送你送誰?”他略微粗魯地道。
“你從沒送花給我過……”她嗓音幽柔,眼睛熱熱的,好鄭重地捧著那束小花,笑著。“謝謝你,它們真好看。”
他們是奇怪的一對,明明已成過一次婚,卻是自那次婚後,才真正談起世間兒女般的戀情,日子裡不再充斥著刀光血影、恩怨情仇,就是單純在一塊兒,蜜味在心裡滋長。
摘花送姑娘這等事,做起來像是有傷他嚴峻奇詭的形象般,傅長霄大殺風景地道:“花是格里那小子和芬娜一塊兒摘的,不是我。而且剛才被你的絕路擒拿手壓扁了好幾朵,其實沒那麼美了。”
白霜月抿唇一笑,覺得他硬要解釋的模樣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