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她對自己說:聞人牧月,什麼都不要想。
可是,她意識到,她之所以對自己說這種極其白痴的話,正是因為她的心裡一直在想。
人之所以壓抑,是因為火苗正急不可奈的冒出來。
聞人牧月請來了許願用的紅綢,卻不知道要在上面寫什麼字…祈禱自己的情郎迴歸?
不,那不是自己的情郎,是別人的。
她憑什麼把他從別的女人身邊搶走?
雖然當初是他主動退婚,可是,自己的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
她知道他病了,沒去看過他。
她知道他來了,沒去看望他。
她又何償不想退掉這門親事?不然的話,她去一趟羊城,或者在他來到燕京之後和他見上一面那樣的話,他還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嗎?
她親手把他放走,現在又要奪回來嗎?
或者說,和其它的女人共享同一個男人?
這樣的愛情…是她需要的愛情嗎?
深深的嘆息,以及無字的紅綢,恰好是她此時矛盾之極的心情。
她把這個難以啟齒的願望系在最低矮的枝條上,卻被雨打風吹去。心中的倚仗瞬間落空,她再也承受不住了,所有的矛盾和委屈一下了洶湧爆發。
處在這千年古寺之間,站在這狂風暴雨之中,她的眼淚像是絕堤的河流,狂#洩而下,連綿不絕。
突然間,雨停了…
不,應該說是她頭頂上的雨停了。
那呼嘯而來的風,那拍打著她粉嫩臉頰的雨滴一下子消失。
她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到不遠處仍然溼淋淋的一邊,風在吹,雨在落,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張熟悉的笑臉。
笑臉上的眸子是那麼的火熱,讓她的臉頰瞬間發燙。
“知不知道,千葉寺有一個這樣的傳說?”男人站在聞人牧月的身後,撐著雨傘遮在住的頭頂,卻把自己的半個身體裸露在雨地裡。“很久很久以前,村子裡有一個姑娘,她的愛人上了戰場,她日夜思念,就在自己的腰帶上寫字,並且把這條腰帶系在千葉樹頂端的樹杈上。她希望樹神能夠憐惜她的心情,把她的愛人送回來給她。
“後來,樹上的紅綢消失了,而她的愛人也回到了故鄉。村子裡的人都說這是樹神顯靈了,便紛紛學著把自己的腰帶掛在千葉古樹上面…於是,千葉寺的名聲便傳了出去。越來越多的人來許願。”
頓了頓,男人接著說道:“再後來,皮帶誕生了。那時候皮帶還是奢侈品,東洋人捨不得把它掛上去,才開始改用紅綢來許願。”
撲哧…
聞人牧月笑了起來。
一瞬間,春曖花開,冰雪融化,美的難以言說。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感覺。
以聞人牧月的地位和美貌,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男人藉機來接近和討好。各種各樣的禮物,各種各樣的驚喜,各種各樣的段子但是,沒有誰能夠一句話就把她逗笑。
這不是敷衍的笑,當然,她也不會敷衍的對誰微笑。
這是發自內心的,真正的身心愉悅。
她真的很開心。這樣的感覺是難以騙人的。
“你知道女人的腰帶為什麼消失不見嗎?”秦洛問道。
聞人牧月搖頭。滿頭滿臉的雨水和淚水,模樣看起來即可憐又可愛。
“被女人的愛人取下來了。”秦洛說道。“男人遠赴戰場,一年,兩年,三年…他每天都在想念自己的愛人,可他又擔心在自己離開的日子裡她心愛的女人已經喜歡上別的男人,他怕自己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聽說女人在樹上繫了一條紅綢,便爬上樹去把它取了下來,也因此明白了女人的心意,於是便回去和她相見。”
“你怎麼知道?”聞人牧月瞪大眼睛看向秦洛。
“猜的。”秦洛壞壞的笑了起來。他一隻手撐傘,另外一隻手舉著一截上面繫著條紅綢的斷枝,說道:“那個男人比我幸運多了。他爬上樹,就能夠知道女人的心思。我就算撿到了這條紅綢…怎麼上面什麼字也沒有?”
聞人牧月臉色微紅,低頭不答。
“你的願望是什麼?”秦洛再次追問道。
聞人牧月仰起臉,眼神灼灼的看著秦洛,問道:“你要知道嗎?”
“要。”秦洛說道。
“我的願望是…